他扶着墙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外冲去,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究竟谁要嫁给陆悬?
程碧城?楚眠?
那他又是谁?
他不是九天,楚眠又是他的谁?
他根本不记得自己跑了多远,手臂上的血淋了一地,他不停地往前跑,跑得天色渐渐亮了,朦胧的光照着整座城池。
他跑过一棵又一棵的树,每棵树上都缠满了红色丝绸,丝绸随风而飘,红得惹眼。
他从黑暗跑到天明,一直到了东城门。
一群人见到神色异样的他,终于将他按下。
他被死死按倒在覆着白雪的城墙上,脸也被强行按下,狼狈地浸在雪中,手臂上的血一滴滴落下,染红白雪。
他发了狂一样乱动,直到一低眸,他望见了满城的红树。
混沌的世界才开始渐渐清明。
野外的树上,厉天阙斜躺在粗壮的树干上,将楚眠抱在怀里,把玩着她的头发,眸色很深。
他想着这些事,但一个字都没说。
他没有告诉她,若不是她命人系了满城丝带,他这一刻怕是已经精神失常了。
守城门的那些人后来交待,今日凌晨的他看起来就跟个疯子一样,眼睛失焦,行为失智,似一头野兽发了狂地冲前冲,不管他们怎么说话他都听不到。
直到他被按在城墙上,他才陡然安静。
楚眠看着自己的头发被他玩得打结,有些无奈,出声说道,“回去以后,不准说你醒来是因为看到红丝带,知道么?”
第1065章树上相拥叙话
到时候,大家再问她为什么看到红丝带就会醒,难道是他们伟大爱情的某种象征?
她怎么解释,说因为那红丝带能让厉天阙一下子想到拆礼物的快乐?
然后大家再问,为什么厉总拆礼物那么快乐?
想想就头皮发麻。
她还要脸,坚决不说。
厉天阙从凌晨那一阵兵荒马乱中回过神来,一条长腿搭在前面的树干上,犹如在自家沙发一般舒适随意,手指卷着她的发尾问,“为什么不能说?”
坏到骨子里的语气。
明知故问。
楚眠躺在他的怀里,碍于在树上也不好坐起来瞪他一眼,只能转移话题,“所以,唐瑾辰知道你已经醒了?”
她之前真是累到糊涂了,若不是他苏醒,陆公馆周围的那些布防也不会迟迟不按下他。
“嗯。”
厉天阙搂着她,手放开她的发,又握了握她的胳膊,衡量她这几天瘦了多少。
厉小懒站在树下,拔了根杂草打雪,打了一会儿又去打草,打得草地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