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奚闻声思考,慢慢说道:“因为我没人要,所以要找新的爸爸妈妈。”
时肖难得沉默,后把奚奚捞进自己的被子里。
奚奚依旧像树袋熊一样地搭爪,时肖忍了又忍,没给她的四个爪扒拉下去。
安静再度将临,时肖带上眼罩重新入睡,黑暗中,一个美好的包子脸和他贴了贴,然后小小声地自然自语般问他:“哥哥,你脾气这么不好,一定也没有人要吧?”
时肖:“……”
你猜。
他耐心等待,一般来说,这种话后,都会接特定的煽情句子,奚奚下午还说要外出打工来给他买馒头。
也不知道这种看起来就不认字的小孩子,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三分钟后,时肖掀开眼罩,怀疑地看向身边的小团子,为什么迟迟没声音?
奚奚:“zzzzz”
她一秒入睡。
时肖:“?”
呵呵。
还说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
时肖再睁眼时,屋内还是黑沉沉的,白日的刺目阳光,丝毫没有钻透他的三层刺绣工艺巨厚窗帘。
他拉下眼罩,目光没什么焦距地随意注视头顶某处。
总觉得自己忽略了点什么。
手掌下意识在床边摸了摸——
时肖:……想起来了。
“奚奚?”他警惕地喊道。
几十秒后,哒哒声传来,一个小团子跑过来,观察了两秒,贴心地给床边随意散放的两个拖鞋抱起来,等时肖起身后,还给他穿上。
刚刚盘桓在大脑中的今日行为准则就像憋了气的气球,“今天给你看幼儿园,明天就给你送走”的恶魔低语,在此种情境下,显得有些难为情。
时肖:“……”
不告诉奚奚,直接付诸行动,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带着奚奚从房间中走出,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路过客厅,随意向挂钟上一瞥。
10:58。
时肖不以为意。
时肖反应过来。
时肖步子渐顿。
时肖迟疑开口。
“奚奚,你饿没?”
规律作息对他的工作来说就是种奢望,常年颠三倒四的混乱工作时间中,他对吃饭也没什么兴趣,都是能不吃就不吃。
他根本没想起来,奚奚是个需要正常吃三餐的成长期龙宝宝。
时肖认真地想了想,要不要给她多冲一勺奶粉。
奚奚闻言,小小的身体顿时停住,扭转过来时,包子脸上甚至还洋溢着一点幸福的快乐:“还没有饿。”
时肖:“?”
你昨天不是为了多喝点奶要死要活。
莫名的奇怪感来临,时肖警惕地察觉到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奚奚与他对视,乌溜溜的瞳仁眨了眨,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时肖不动声色,接着去洗脸,待客厅再度恢复安静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门口悄声探出半个脑袋观察情况。
作案人犯案后,总会去案发现场确认。
奚奚正在沙发上嘚啵嘚,隐约能听见其中夹杂着两声佩奇式猪叫。
时肖:“……”
他狐疑自己是不是疑心太重时,奚奚终于爬下沙发,以一种宛若老鳖撅着头的行进姿势前行两步,来到桌子前,翘起脚脚,去观察上面的某个透明食物包装纸。
时肖终于想起昨晚丢在那的魔芋肉松面包。
大脑的弦在瞬间被绷紧,他大步走出,看着少了四分之一的面包,脑中闪过什么,脸色微变。
在“三个月的孩子吃了半个面包,会不会死”与“送她去洗胃”中选择几秒。
时肖决定先给邓鱼打个电话,声音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