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羌撑着床坐起来,下床,从桌上摸到烟盒。书记后来硬塞到靳凡怀里的。到单人沙发坐下,点着了烟,看一眼大衣:“自己拿。”
靳凡找到她的手机,打开邮箱,看到几张显像图,他只认识pet、fdg等等名称,对显像好坏一无所知。
他走到林羌跟前,还给她:“是好还是坏?”
林羌平静抽着烟:“好坏又怎么样?”
靳凡夺了她的烟,掐灭了,静站了半天,蹲下来,抬起头,看着这个一根烟就能变得阴郁衰败的女人:“不怎么样,就是我得知道我后面该怎么做。”
林羌听得有趣,胳膊肘抵在大腿,托着下巴看他:“该怎么做?”
“我也在想,我该怎么做,你才不胆小了。”
林羌身子一顿,神情僵化了。
明明是她在车里说越发胆小,怎么却是他变得小心翼翼?但他好像理解错了她胆小的原因。
静默许久,她牵住他的手,缓缓拉起他,给他坐沙发。她搬来一把椅子,把手机拿过来,给他看多巴胺转运体pet显像,指着深色的两点,教给他:“双侧脑部细胞死完了,只剩这点。”
“就是说。”靳凡想问,没问出来。
林羌早知道自己的情况,显得轻松:“就是说,不太好。”
换靳凡陷入沉默。
林羌靠在他肩膀,温热的手掌贴在他心口:“反正你也不想活,你管我情况好不好。”
靳凡不言。
林羌顾自继续说:“我以前想,两个要死的人凑合几年,有几年是几年,但你不愿为我活。”
一片沉寂。
“我以为我一身骨气呢,却还是跟你苟且了。”她越来越舒缓:“现在你爱活不活,无所谓了,早死我再找。男人那不遍地都是?”
靳凡像ai失灵的机器人,呼吸都几不可闻了。
林羌突然头很疼,还在故作轻松地说:“你不用在意我说我越来越胆小的话,我有时候也觉得我越来越胆大。反正人都……”
靳凡突然抱住她。
林羌轻飘飘的话都被他的肩窝吞没。
“做手术能不能痊愈?脑部细胞能不能变多?”
林羌一愣,无知无觉攥住衣摆。
林羌起床就闻到牛奶的香,光着脚走出卧室,看到一辆小推车,靳凡正在把早餐挪到餐桌,她一歪头瞥见牛角包和菠萝派。
靳凡的衬衫外有一件针织背心,毛线纹路密匝,像是定制店铺里高级裁缝手工织就,有些学院派,很不大哥。
她坐下来,把牛奶拿来,问他:“不是要去餐厅吃早餐?我看到纸袋里有早餐卡。”
靳凡把食物盖子一一掀开,扭头看到她嘴边没擦净的牙膏,自然地伸手擦掉,说:“早餐时间截止十点半。”
林羌看表,十一点半了。
“跟医生约了吗?”靳凡坐下来问。
“约年后了。”林羌昨天收到邮件就转发给李擎主任了,检查的目的是要看她有无出现新的病灶,结果比预想好一点,目前的肢体化确定是病程来到后期,药物不敏感了。
她已经决定手术,定下年后去交钱预约排队。
靳凡昨晚问她手术会不会好,她没答,他便不会再问了。
林羌咬一口牛角包,不太甜,她就喜欢这种,随手拿来单据,备注一栏赫然打着:可颂要无糖的。
她又随手放下,抬起头,伸出手,挡住一半眼睛,看向这位哥:“所以现在才是本来的你,就像你妹妹形容的,温和。”
靳凡翻看度假区地形图,随口答:“是平和。”无所谓,不在意,没关系,都接受,也都过得去。
“你这是恢复本性了吗?不凶了?”
靳凡抬头,扭头看向她:“你很介意我从前?”
林羌端来牛奶杯,叼住吸管:“想多了。只是问清了就会明白,为什么你以前的女人愿意给你织毛衣,我一点不愿意。因为你现在不温和。”
“谁给我织毛衣?”
林羌吃饱了,站起来:“爱谁谁。”
靳凡看着林羌进卫生间,又光脚,不由皱眉。
林羌站在镜子前,镜中自己的脸有点不耐烦。瞎问什么?
靳凡突然进来,蹲下来,给她穿上拖鞋,站起来,注视镜中她不耐烦的眼:“从前现在都是我。毛衣我自己买的,但你要是介意……”说着单手往上一掀,脱了,看都不看,利落扔进脏衣篓。
林羌心乱跳两下,转过身,靠在洗手池前,抱住双臂,唇角微吊,眼波诱惑,一派慵懒松弛:“谁买的我一点不介意。”
“你最好是。”靳凡眼神向下,看这个人一会一变的脸。
林羌眼睛从他的脸渐渐往下,挪到他的胸膛,食指从锁骨处往下,停在领口,最上面那枚系住的扣子中间:“那我要是承认在意……”
靳凡被她手指划得上火,攥住她这只手,拧得她转过身,大掌摁住她的背,掀开她的裙子,解开腰带,拨开她底裤,粗硬的东西挤进一点。
“嗯……”林羌低哼从牙齿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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