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羌木然。
靳凡早释怀了:“还有没有。”
林羌低头,突然失声。
“还有没有。”靳凡又问,还去寻她眼睛。
林羌抬起眼皮正对他的双眼,再开口时似乎也已经释然:“有。”
“什么?”
林羌牵紧他的手:“你明天陪我去医院时能顺便做一个检查吗?”
靳凡停顿一下,看她冻红的鼻尖,再看看没有停止趋势的暮雪,牵着她往楼门走。
林羌被他牵着也不放弃询问:“能不能做。”
“早预约了。”
“早?”
靳凡“嗯”了长长的一声,边回想边回答:“你说你胆小之后。后来有事耽搁,一直改期,前几天确定在你复查那天,去查一下。”
林羌听着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嘴角会忍不住得向下撇,眼睛和鼻尖还很酸,明明心里热得像点了一把火。
两人来到电梯门前,靳凡说:“不用纠结,要是你工作上遇到两难的事,应该也会这么选择。”
他在后知后觉的安慰林羌因为想起靳序知而产生的伤怀。
电梯门开了,两人进入,林羌说:“不会,我特别自私,我只会考虑我自己。”
靳凡点头:“非常好,千万记住。”
到这一刻,沉重空气似乎已经离他们而去。
林羌醒得最早,却没有起床,赖在被窝里。靳凡比她醒得晚点,洗完澡,做完饭,衣服也洗了,她还没起。
她闻到饭香,起来了,洗澡洗漱,又回床上了,她说天太冷了。
靳凡过来,还没叫她,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腕子,晃了晃,他正要掀开,她把他拽到床上翻身压住了。
“起来!”
林羌闭着眼:“你吵了我一早上。”
“你要不起来看看现在几点?”
林羌这个病有时有些症状会跟抑郁症类似,根本不是醒得最早,是一宿没睡,但她不想告诉他:“下午才去,着什么急?”
“一宿不睡,你不饿?吃了再睡。”
林羌睁开眼,仰起头。
靳凡手撑着床,靠到床头,把她搂进怀里,闭眼,轻拍她的背,看起来要陪她再睡一觉。她却不困了。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有悄悄去看过医生?
不知道。但他似乎知道他的心衰到了什么阶段,也知道吃什么药,好像也有在按时吃药,状态比刚认识的时候好点。
心衰不可逆但可控,等今天做完检查,看看各项指标,再针对性的中西医一起调理……
不换心应该也是可以有十年的吧?
两个人十年也够了吧,活太久有什么意思?
她胡想着,靳凡捏了她后脖一下,她皱着眉仰头看他。
“你又不困了?”
他一说话,上下唇轻轻触碰,整齐又白的牙若隐若现,林羌皱着的眉突然就放松了,枕在他肩窝,闻着他身上羊毛线毛衣被太阳晒过变得暖烘烘的洗衣剂花香:“昨晚你妹妹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你不是听见了?”他当时在补缝她的护膝,就摁了免提,林羌就盘腿坐在他旁边,择毛巾被上起的毛球。
她还问他她厉不厉害,她说她从小衣服上的球都择得特别干净。
“我忘了。”林羌说。
“那我也忘了。”
林羌看他要糊弄过去,尅了他的手一下:“戈昔璇说让你别同意她闺蜜的好友添加邀请。”
“你这不是记得吗?”靳凡包住她的手。
林羌抽回手来:“你跟她闺蜜之前熟吗?看起来还真是喜欢你。”
“不认识。”
“那还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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