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人犯的情况这样,他吸吸鼻子,忙小跑到前头,跑到打马骑行押送在队伍前方的仇爷身边。
“头儿,要不然停下歇会子吧?这些人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即便经历了下大狱,陛下却仁慈,都嘱咐没让动刑,一个个的都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且还娇贵着呢,咋把咋的高强度赶路,肯定不适应,得让他们缓一缓,适应适应,要不然路上折损的多了,咱们到了地方也不好交差。”
仇爷想想也是,勒住缰绳,抬头看了看天,最终点头,“行吧,就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准时出发。”,再多是不能够了。
得了仇爷发话,红脸络腮胡哎的一声脆应了,转头看着身边的流放队伍,当然,只看他们自己押解的谢家,口中发出一声让谢家上下欢喜不已的话来。
“队伍停下,停下,就地休息一刻钟,一刻钟后准时上路。”
声音高而洪亮,谢家上下听到这样的喊声,差点喜极而泣,一个个的跟解放了一样,虚脱的立刻卸了身上的力就地一倒,坐下就不肯再挪地了。
后头的林家人见状,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一个个的跟着不由放缓脚步,眼巴巴的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押解衙差。
差们被注视的愣愣的,不由自主的就去向他们那悠哉悠哉策马前行的头儿询问,“头儿,咱们是不是也停下歇一会?”
许大炮低头看了看跟前的手下,又看了看已经停下的谢家队伍,又看看自己押解的林家一干人等,此刻的目光纷纷扫过仇爷,对着谢家人眼带羡慕,许大炮嘴里很没好气的嘀咕了句,“就他姓仇的事多,假好心!”,心里气归气,却因着某些小心思,许大炮只得咬牙憋屈的点头,“行吧,咱们也停下歇息一刻钟。”
得了头领的话,当即林家那边也传来了衙差的喊声,两支队伍全都就地停下休息。
身后长长的队伍如何于梵梵可不关注,她听到停下的口令后心里就思量开来。
看着这土黄的官道,想了想,于梵梵还是拉着她的小车子走到路边,寻了个离路中间一干人等尽量远,地面还算平稳的地方停车。
渣男行动受限,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尽可能的阻隔渣男跟自家小包子了。
心里暗自得意,于梵梵手脚不停,先翻出车上的水囊把它递给东升,“东升,你跟烨儿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姐给你们弄点吃的。”
一刻钟不过十五分钟而已,转瞬即逝,再舍不得儿子吃苦,用这点子时间弄热饭食也不现实,可条件再苦,于梵梵也尽可能的要把崽儿、弟弟还有自己照顾好。
至于四眼吗?没事的,大家伙聪明着呢,还会自己打猎,眼下且不用操心它,再说了,早上出发前,自己可是特意给它喂了一只大活鸡的,想来也不饿。
车里有炒好的油茶面,还有早上出发时用铜水捂子灌的一捂子水,干净的,她还塞到卷好的那卷羊毛睡袋里保着温,这会还热乎乎的。
于梵梵从车上挂着的背篓中,取出自己准备的三个大小不一的木头碗,又从俩小家伙座位底下,开锁掏出一个布袋子,一个碗里舀了几勺子油茶面,热水一冲,虽然不太烫嘴,可热腾腾的吃下去身子还是很暖和。
为了不再给渣男与崽儿机会,于梵梵几乎是泡好后,忙一手端碗,一手抱着小包子,自己顾不上吃,只背对着身后某人的方向,赶紧先喂崽儿,一口接一口,根本不给崽儿任何开口的机会。
糊糊不烫,还好下咽,很快就喂完了,于梵梵这才把崽儿交给弟弟,忙去吃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这一幕,看得身后坐在地上,一直目光灼灼看向于梵梵这边的某男人,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
谢时宴不住的深深叹气,看来,他的妻子还没有原谅自己啊。
可怜他孤单一个,即便身上还有个黑馍馍可以饱腹,可手被木枷锁着,想吃都够不着,还没人给自己拿一下喂一口,饿了也只能硬扛着。
谢时宴努力无视掉肚腹内传来的抗议,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回味着路上儿子给他强塞来的半个肉包子的滋味,心里是又软又郁闷,还委屈着呢,忽然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某个蠢货又在叽叽歪歪,满嘴的不干不净,谢时宴立刻觉得不能忍。
霍的一下回头,目光锐利的扫向正拉着继母唧唧歪歪的人,谢时宴拿出长兄的威严,朗声开口训斥道:“谢时宵你给我老实点,此去一路还长,你若是再这样扭扭咧咧无理取闹,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兄长的代替父亲收拾你!”
都说玉不磨不成器,以前是家里条件允许,娇惯了这个弟弟,如今是什么时候?岂能任由他一个没几年就要娶妻的人继续瞎胡闹?
自己是厌恶面慈心恶的继母生的这两个弟弟,可再厌恶,想着祖父,想着父亲,谢时宴心里依旧还是希望眼前的弟弟改好的,前提是,他得做个人。
谢时宵正跟亲娘委屈抱怨,自己都还没闹开,那当兄长的居然先反过来训斥自己?
这让跋扈的谢五如何肯干,使劲拉着着亲娘的胳膊,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母亲,母亲,你看他,你看他呀!他谢时宴这是趁着父亲不在了,就不把母亲您放眼里,不把我这个亲弟弟放眼里了啊!母亲,母亲,他这是忤逆不孝,你收拾他,狠狠的收拾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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