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王氏一声惨叫,她被时雍重重丢了出去。
砰!时雍合上门,将王氏的哭嚎声关在门外,不管不顾地翻找起来。
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桌,一条板凳,一口破旧的木箱,窄小潮湿的房间里再无其他。
木箱上满是被蛀空的虫眼,里面几件女孩子的衣服,大多素淡破旧,打了补丁,洗得没了颜色。
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更别说胭脂水粉了。
嗯?
这怎么去见赵胤?
时雍什么都可以容忍,不容许自己不美。
她挑出一件稍微整齐的衣裳,去灶房烧了水拎到房里,擦洗着身子,半眯着眼满是叹。
从时雍到阿拾,她这穿越条件明显更差了。
好在阿拾长得不错。
虽然手有厚茧,面容憔悴,但粗衣棉布下的身子像一颗剥了壳的煮鸡蛋,白嫩嫩的。腰窝处,一粒鲜艳欲滴的小红痣竟有几分妖娆气,像她。
也罢。
阿拾就阿拾吧。
十八岁的“老姑娘”阿拾,在二十八岁的时雍看来,真是个鲜嫩嫩的小姑娘呀。
第3章她是我的女人
一轮圆月挂在天际,中元节的夜晚明亮而闷热。
时雍走入无乩馆后门的巷子,心里憋得慌。
前生她对赵胤好奇过,但从无这么紧张的时刻,难道是阿拾带给她的感觉?
时雍摸了摸怦怦跳动的心脏,翻墙而入。
约到晚上见,自然是见不得人的关系,她很自觉。
可是第一次来无乩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如何是好?
院里树木影影绰绰,不知名的小昆虫把夜色叫得尤其静谧,时雍皱皱眉,毫不犹豫地往灯火最明亮的地方去。
……
夜如浓墨。
赵青菀蹑手蹑脚地推门进去,就撞入赵胤漆的眼底。他手边拿了本书,看到她进来浓眉微拢,表情不悦。
“怀宁公主驾到,为何没人通传?”
门外侍卫侍女跪了一地,鸦雀无声。
赵青菀天皇贵胄,骄矜无比,看一眼华袍松缓光彩夺目的男子,抬手娇喝,“都下去。”
侍卫们面无表情,也不动。
怀宁公主的威仪受到挑战,不由生恼,“我的话,没人听见?”
烛火摇曳,麒麟三足铜炉里熏着香,香味淡淡缭绕,室内外死寂一片。
赵胤慵懒地倚在罗汉椅上,华袍迤逦,身量颀长,指尖从书页上漫不经心地划过。
“出去。”
“是。”齐刷刷应声。
脚步整齐地远去。
门合上了。
赵青菀看着赵胤清俊的眉目,来时的恼意烟消云散,一丝轻愁在眉间蹙起,撅了嘴,有几分委屈。
“那兀良汗来使欺人太甚。我皇祖父尸骨未寒,他们便要公主和亲。我堂堂大晏公主,怎可去蛮邦和亲?”
“殿下深夜前来,就为此事?”赵胤不动声色,眼神微冷。
“这难道不是大事?”
“和亲之事陛下自有定夺。”
赵青菀的脸色一下冷了,“你真忍心我远嫁漠北?”
赵胤道:“我让谢放送殿下回宫。”
看他如此冷漠,赵青菀突然羞愤。
想她堂堂一国公主,不顾体面漏夜前来,只为得他一句话,她便有和父皇抗争的勇气,可他根本不把她的痴情当回事。
“无乩,我今年二十了。”
赵胤漆黑的眸子冰冷无波,“巴图大汗三十有二,英雄盖世。”
赵青菀大受打击,神色变得哀怨可怜,“不。他们要的不是我,是时雍。是那个死掉的坏女人。兀良汗来使是得知时雍之死,故意说来羞辱父皇,羞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