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行吧。
不一会,沈灏出来了。
一身差服沾了不少污渍,他擦擦额头。
“娘的这厮嘴紧。”
宋长贵问:“不肯招?”
沈灏重重哼声:“落老子手上有不招的道理?等我填饱肚子,再审。”
他是顺天府出了名的铁捕头,人犯落他手上不死也得脱层皮,哪有不招之理?
“那小子只承认替他家少爷捎了一封信给张家小姐,约她三日后同去庙会。可他说的信,我在张家遍寻不见。”
……
沈灏和宋长贵又去了水洗巷。
时雍找书吏要了一根墨条和两张纸,回宋家胡口。
在胡同口与谢再衡争执的地方,她特地去找了一圈,绣帕果然不见了。
宋家院子里有笑声。
十二岁的宋鸿握了个鸡蛋,看到时雍进门脸色一变,做贼一般将手背在身后,吐个舌头跑远。
十五岁的宋香却不同,铁青着脸瞪看时雍,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般,冲过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娘?”
时雍手上拿着墨条和宣纸,不好丢。
于是,她一脚踹了过去。
脸上生生挨了一巴掌,指印清晰,面颊微红,可是宋香足足被她踢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愣了愣,宋香似乎才反应过来由着她欺负的阿拾竟然敢踢她,抱着疼痛的小腿,失声哭喊。
“小贱货你敢打我?和你那傻子娘一般失心疯了不曾?我是娘的女儿,亲生女儿!你是什么东西?”
时雍剜她一眼,大步回了屋子。
王氏听到女儿哭喊,跑出来撩开宋香的裙子一看,小腿淤青一片,不过片刻已然青肿起来。
“杀千刀的小畜生这是疯了呀,老娘非得把你卖窑子里去才得安生是不是……”
时雍住的是小柴房改的房子,光线很黑。
她反拴住门,将玉令拿出来,摆在唯一的凳子中间,白纸铺在玉令上方,又拿了墨条在纸上不轻不重的涂抹。
玉令是小丙的东西,又与无乩馆有关,不能长久留在身边。
昨晚她头痛,没来得及处理,现在必须抓紧拓出图案,顾不得理会发疯的王氏和宋香。
简单的涂抹后,神奇的现象出来了。
白纸上呈现出了玉令的图案。
拓得一模一样。
时雍很庆幸小时候玩过“铅笔拓硬币”的游戏,满意地看了看图案,翻转一面,依葫芦画瓢。
……
再出门已是一刻钟后。
王氏和宋香堵在门口辱骂,时雍笑了笑,走了。
她不是个好人。
但,女魔头没有兴趣去踩死两只小蚂蚁。
除了玉令,她还有一件事待办。
她不会针灸。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糊弄赵胤一时容易,一世难。
阿拾既然是会针灸的人,她也陆续会想起一些阿拾的记忆。她就去买一副银针,没事琢磨琢磨,万一让她给琢磨出来了呢?
街上行人不绝,商铺林立。
时雍无瑕多看,直奔良医堂。
这家掌柜姓孙,把医堂开在蔽静的深宅陋巷也就算了,平日里有客求医也云淡风轻,不论是慕名而来的是达官贵人,还是山野草民,都一视同仁。
这很合时雍的胃口。
……
良医堂身处陋巷,门楣朴素,但内堂布置得典雅精致,一个“医香世家”的牌匾挂于正堂,很有几分考究和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