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端茶水到嘴边,轻轻一泯,“陈小姐即将跳入火坑,不用人救吗?陈小姐一门忠烈,高贵毓秀,为何自甘堕落?”
火坑?陈红玉意识到她说的什么,脸色一变,双颊气得涨起一片绯红。
怕被人知道身份,她左右看看,压着嗓子低声道:“少来胡言乱语,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
说罢,她铁青着脸,示意春俏掏银子结账,起身掀椅子就走人。
乌婵在她背后,摇了摇头,“自欺欺人。”
燕穆淡淡说:“可怜人。”
乌婵冷笑,“那便救她一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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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红玉气得浑身发抖,带着春俏冲出茶肆并没有回府,而是在大街上走到了天黑。她知道那些人说的是对的,可兴许是爱得太深,又痛,又不苦,又无能为力,到最后,便成了无措。
街上灯火微弱,宵禁了,几无行人。
“什么时辰了?”陈红玉问。
丫头春俏随了她一路,早已是吓得六神无主。
“怕是快到亥时了。小姐,我们回府吧。”
陈红玉抿了抿嘴,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荡,不愿意回去看满府的大红喜字,更不想听到任何人对她说“恭喜”。
“再走走。”
春俏结结巴巴,“很晚了。再一会儿让夫人知道,该着急了。”
陈红玉一言不发,行尸走肉般往前走着,春俏心急火燎,一步一随,前方是个没有灯火的暗巷,春俏吓得拖住陈红玉的袖子,可陈红玉自恃艺高人胆大,抬步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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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期不过两日,陈家小姐失踪了。
一同失踪的,还有她的丫头春俏。
定国公府伺候的下人们,谁也说不清小姐什么时候不见的,阖府找遍不见人,吓得慌乱不已,却又不敢立马报官。
陈红玉随了她父亲,性子是有些随意的,以前偷偷溜出府几天不回来的事也曾有过,而且,这次不同,婚期在即,新娘子要是自己跑的,那定国公府的脸和楚王府的脸,就丢尽了。
更何况,这是御赐的婚配,事态更大。
定国公府只能在私下疯了般的寻找,明面上照常办着喜事,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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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这日常见去无乩馆,赵胤没有再让她针灸,而是让她用她的“正骨之法”为他捏腿。
这家伙学聪明了,反过来折腾她。
痛恨。
时雍暗自咬牙,又不能一刀把他宰了,磨蹭大半日才得脱身出来。
一人一狗走在街上,时雍望着张灯结彩的大街,突然有些茫然。
明日就是初八了?
王爷大婚,公主出嫁,侯府纳婿。
没有一桩事情和她相干,可每一桩事仿佛都与她相干。
时雍甩头笑笑,“大黑,我们走走。”
这些日子里,顺天府衙她不常去。
她是个没有编佥的女差役,平常干的活和稳婆无异,最近京师很平静,没怎么死人,女犯更少,她闲得长蘑菇,除了无乩馆,去得最多的便是良医堂。
刚到未时,她今日不想去良医堂,便想去闲云阁看看娴姐,不料,却在玉河桥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杨斐。
这厮干嘛呢?
风卷过来,带着一股子香气。
时雍发现杨斐极是小心,在钻入一个暗巷里频频回头,反侦察能力还极强,在墙角站了许久,不见有人,这才开门进去。
有异必有妖。
时雍足够耐心,等风平浪静了才摸了摸大黑的头,示意他不要急躁不要出声,然后直起身,准备进巷子里去看个究竟。
“宋姑娘。”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时雍转头,看到对街驶过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那个人便是从马车上走过来的。青袍直身,头发花白,大约五十来岁的模样,说话行事极为端正有礼。
“我们家主子有请。”
大白天的当街“请人”?
时雍轻哼,露出一丝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