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撩了撩眼皮,淡淡道:“我只是说,我能证明此事是人为。而不是像王仵作说的一般,有妖魔作祟。”
周捕头叹息,“那姑娘准备如何证明?”
时雍道:“我需要一些香灰。”
周捕头有些意外,“多少?”
“越多越好。越快越好。”时雍说完,又看着众人补充一句:“此事须得保密,从现在开始,这个客栈里的人,包括掌柜的你,全都不能出去。否则,就不灵了。到时候,我可不负责任。”
遇上这个事情,本就够倒霉了,时雍再揽下这个活,众人心里都隐隐有些担心,毕竟人在异乡,就怕惹祸上身。
可她却坦然地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衙门里的捕快又从“归园田居”抬出了一具尸体,这个地方无疑成了一座凶宅。因此,掌柜的大白天将大门紧闭,也没有引起人们的怀疑。
时下的人,多有避讳,即使有行人从门外经过,也远远地避着些,生怕沾上了晦气。
时雍安心在房里补了个觉。
不料,末时不到,就有人来敲客栈的门。
秋意深浓,客栈外的两株银杏早已落了满地黄叶。
白马扶舟就站在这一片萧瑟里,脸上含笑,眼容含情。
“有客房吗?”
有人不怕死的送上门来住店,又是这般英俊倜傥的神仙人物,掌柜都快感动得哭了。
他飞快地把白马扶舟一行人迎了进去,吆喝着叫小二安排客房。
时雍被吵醒,走出来一看,皱起了眉头。
“周捕头不是叫店家关门吗?”
掌柜的一脸无辜,“只说店里的人不能出去,也没说不让人进来呀?”
时雍看他一眼,有点头痛。
白马扶舟见状却是笑了,“姑姑就这般不欢迎我?”
时雍淡淡道:“如果是你,不会感到奇怪吗?有人不肯住开着门的客栈,偏偏来敲一个歇业的客栈大门?”
白马扶舟捏着下巴,撩她一眼,眼神渐渐染上春日冰雪融化般的浓浓春意,迷离带笑,“姑姑是想让我承认,特地为你而来?”
说罢,见时雍拉下脸,他轻笑,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低头凝视着她。
“姑姑猜对了。我正是为姑姑而来。”
空气里陡然升起了几分暧昧。
掌柜的看得一愣一愣的,恨不得抠瞎双眼。
又叫姑姑,又这般的亲密,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时雍双手抱臂,与他隔开距离,懒洋洋地道:
“我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你别卖关子了。”
白马扶舟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烦请姑姑准我入屋详谈?”
时雍与他目光撞上,心头一寒,忽而笑开,“有何不可?请。”
她将白马扶舟请到房间,倒了茶水放他面前,还特地返身关上了房门,这才坐下来,神色肃穆地问他。
“是不是赵胤的消息?”
看她肩膀绷紧,一脸严肃,白马扶舟阴凉凉地一笑。
“聪明。”
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到时雍的面前。
信上有火漆,是保密的级别。
时雍古怪地拆开,从里面掏出几张银票。
是顺天府大通钱庄的联号票证,足有几千两。
对一顿饭钱来说,是有点多了。
她没有吭声,也没有细数,放下银票,将信封口打开,在桌子上倒了倒。
没有信函,只字片语都没有。
白马扶舟瞄着她,轻笑出声,“姑姑在找什么?”
时雍缓缓坐下,“没什么。”
白马扶舟眼里暗色更深,“没看到赵胤的信,姑姑好像很失望?”
时雍看也他的讥弄,认真点了点头:“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