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无颜面对殿下。”
赵焕勾唇,目光阴凉带笑,“那你为何不死?想让本王怜惜你?还是料准了本王舍不得你死?”
阮娇娇哑口无音,眼睛痴痴望他。
“本王叫你不要看我!”
赵焕突然发怒,吼声极冷。
阮娇娇颤抖一下,可怜巴巴地闭上眼。
“这样可以吗?”
女子的脸白皙如玉,修长的雪颈美好优雅,娇艳的容颜十分诱人……
“对。本王舍不得你死。”赵焕垂下眼帘,视线复杂地在她脸上巡逻,许久,拇指轻轻擦过她落泪的眼睛,一点一点,慢慢擦到脸颊、耳垂,视线仿佛凝固在她的脸上。
是在看阮娇娇,
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别人。
阮娇娇熟悉他这一副神情。
第一次见面他就这般,看了她许久,许久。
然后,他便将她带回了楚王府,当天晚上便宠幸了她……一次又一次,仿佛不知疲倦,陈紫玉便是从那日开始失宠的。
自她到楚王府,赵焕便再没去过别的女人屋子。
由此阮娇娇相信,他贪恋她。或者是美貌,或许是别的,他就是贪恋她,离不开她。
果然,阮娇娇委屈的眼泪刚刷过嘴角,赵焕便猛地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向房中的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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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府鸡飞狗跳,无乩馆也不清净。
半夜里,赵胤发起了烧。
这个结果是时雍始料不及的。
她留在无乩馆的初衷,确实是为了他的伤情。
在这个时代,有时候小伤小病都会致命,她并不是那种特别有安全感的女子,还得自己看着才放下。
哪里知道,原本是想留下来为他遮风挡雨,结果他所有的风雨都是她带给他的。
这人带着伤也不知收敛,对她一半恼一半欲,生生折腾出一身热汗,伤口有异也不吭声,闷头闷脑地睡去,时雍靠在他身边,好不容易喘匀一口气,晕晕沉沉睡下去,旁边的人就有点不对劲了。
一摸额头,滚烫。
“作孽!”
时雍爬起身来,叫谢放备水,又拿了毛巾为他降温。这个时节的京师,夜里很是寒冷,可时雍愣是忙出了一身热汗。
坐在榻边,她望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挪了挪他额头的毛巾,转头对谢放道:“昨夜熬的药,再盛一碗来吧。”
谢放应了是,又担心地看了一眼。
“爷这情况如何?要不要叫医官?”
时雍摇了摇头,“叫医官来也是无用,总得折腾折腾才能好起来。”
谢放点点头,出去了。
再回来的时候,他看了时雍一眼。
“你去歇吧,我来守夜。”
时雍目光落在赵胤脸上,没有抬起,语气淡淡地道:“不必,我看着放心些。”
谢放垂手而立,不再说话,可是榻上的赵胤却像是睡了过来,没有睁眼,“阿拾来睡。”
不是去睡,是来睡。
谢放的头垂得更低。
赵胤横过手臂,启了启眼皮,拍拍身侧,淡淡叹。
“来。”
时雍尴尬地看了谢放一眼,“他烧糊涂了。”
她其实不用向谢放解释,这样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赵胤很快再次睡去,端汤药进来的人是娴衣。
她默默呈上托盘,又默默退下去。
谢放叫住她,“你留下来陪阿拾一起。”
他一个男人在这里,多有不便,娴衣陪着时雍照顾赵胤是最合适的,两个女子还可以说说话,以免深夜难熬。
谢放想得很周全,时雍也不反对,娴衣便留了下来。
可是,在外面吹了大半夜冷风的婧衣却气恨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