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远一听,玩笑着说道:“人家看到我们就灭了火,不是做贼就是有奸。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元驰咬点把牙咬碎,“真想把你们两个蠢货掐死就地埋。你我食朝廷俸禄,当真有人作奸犯科,岂能坐视不管?”
宗远和伍昆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们很难理解世子爷会大半夜的在一个迷路的深山里突然要忠君报国。
正在这时,山林里熄灭的火光突然又亮了起来,在山林间穿梭,速度极快。
元驰打马走在前面,“走。看看去。”
冷风萧瑟,树木在风中尖利的呼啸,迎着火光的方向走过山坳,没一会就看到了与他们一样行走在黑暗深山的人,高矮不一,全是僧侣打扮,约摸有二十来人,抬着五六口黑漆的棺材,脚步轻盈走得很快。
大半夜的僧人抬棺?
宗远咽了咽唾沫,看着元驰。
“世子爷,咱们别上去了吧,晦气。”
哼!元驰冷笑看他,“怕什么?活人小爷都不怕,还怕死人?”
话音未落,他突然一夹马腹,冲上前去,啪地甩了一下长鞭,在风中闹出了动静,这才笑喝一声。
“各位法师留步!”
那群僧人方才已经留意到从后面追来的他们了,对元驰的喊声没有意外,为首的僧人转过头来,朝元驰做了个佛手。
“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见教?”
元驰停下马步,勒缰看着这群僧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敢见教!我们是从玉堂庵下来的,准备去山下霄南镇投宿,无奈不熟悉道路,在深山迷路,有劳法师指点。”
僧人对视一眼,脸上随即露出笑来。
“施主往这边走,实在是大错特错了。这不是下山的路,而是往庆寿寺去的。”
一听这话,宗远的脸上露出喜色,望了元驰一眼,笑道:“那敢情好,世子爷,咱们不如跟着各位法师去庆寿寺借宿一晚也是好的。”
那和尚沉吟一下,“我们脚程慢,要是施主不嫌弃,不妨同行。”
元驰道:“那就有劳了。”
这群人是步行,元驰几个却是骑马,便随在了后面。
元驰看了好几次他们抬着的棺材,没有多问,而是笑着问那个僧人。
“敢问法师怎么称呼?”
和尚客气地回道:“贫僧法号道庆。”
道庆?
元驰眸底微微一凉,随即笑开,“法师在庆寿寺参禅?”
和尚道:“正是。”
元驰嘴角抿起,“庆寿寺好啊,仙山宝刹,好度有缘人。”
和尚笑了笑,没有再回应,显然不愿意与元驰多说什么。
一行人安安静静地走了片刻,元驰突然低叫一声“不好”,摸了摸身上,停下马步,回头对宗远道:“爷的香囊落在玉堂庵了,宗远,你跑一趟,帮爷取来。”
香囊?
他家世子爷何时用过香囊啊?
宗远有点蒙。
元驰挥起鞭子就是一下,恶狠狠地指着他。
“还不快去,那是倚红楼的翠香姑娘赠与我的定情物,不给爷找回来,要你狗命。”
宗远身子一凛。
倚红楼里,他家的世子爷只有一个相好,叫柳玉楼。
又哪里来的翠香姑娘?
宗远看着元驰恶狠狠的模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故作害怕地抬手掩了脸,苦巴巴地道:“都这么夜了,小的……害怕。”
元驰再次扬鞭,作势要打。
宗远连忙勒住马步,“别打别打,爷,小的这就去,这就去。那等我拿了香囊,是庆寿寺找爷,还是霄南镇汇合?”
元驰道:“今儿晚上走乏了,就在庆寿寺借宿好了,你拿了香囊,可从玉堂庵后的小路,直接去庆寿寺找我。说不定,你到了,我还没有到……”
宗远连声点头,“是。”
他掉转马头走得很快。
看到和尚扫过来的目光,元驰笑了一下,又换随和脸。
“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就得教训,不教训他几句翅膀硬了就想上天!”
和尚冷冷看着他,“施主,这山上有野兽出没,一个人回去很是危险。不如到了庆寿寺住下,明日再去玉堂庵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