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衣面对通宁公主,不免有些害怕,她不敢为赵胤开脱,只能吭哧吭哧地道:“殿下放心,爷已经派人回来交代过了,他今儿准能回来。现在府上正忙着准备明日的大礼,有魏国公夫人张罗,您就放心吧……”
陈岚浑身的血液都快凉透了。
这叫她如何放心?
阿拾不是那么不着调的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她是不会乱跑的。
“殿下?”娴衣看她面色发白,突然意识到什么,“郡主是不在家里?难道……又不见了?”
一个“又”字,让陈岚心里更是发慌。
“马上差人给你们侯爷传信,本宫在府上等他。”
……
风雨过去,今儿是个大晴天。
东定侯府和宋家都在紧张的准备着婚礼,宋家的客人都上门了,有些女客自是笑闹着要去看看新娘子,看看陪嫁添妆,全被王氏挡了下来。
左盼右盼,把宋长贵盼回来了。
看他摇摇头,王氏一颗心咚地一下就沉了下去。
“没了?哪去了?”
宋长贵叹息。
“到底怎么回事?”
王氏快要急疯了,“你倒是说话啊!”
宋长贵看了看热闹的人群,把她拉到一旁,“公主已经派人去通知姑爷了。让我们这边,先稳住宾客,暂时不要声张……”
“什么?”王氏听完原委,瞪大了眼睛,“新娘子不见了,新娘倌也不在府上?”
宋长贵沉默,点点头。
王氏按住怦怦直跳的心窝,听着客堂里宾客们的笑嚷声,急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叫什么事啊!”
……
运河上的官船尚未靠岸,宋家的宴席便已经开了桌。
王氏和宋长贵穿棱在亲朋中间,陪着笑脸招呼着,心里的弦却绷到了极点。
晌午后,吃席的客人已经来齐了,尽管王氏和宋长贵尽了全力,但一直没有得到阿拾的消息,他们内心的慌乱已很难掩藏。
渐渐地,客人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今日女家请客,一般会让人参观下新娘子的嫁妆和陪奁,女眷们也是可以同新娘子说说话,帮忙打点一下的。可是,今儿没有一个人见过新娘子,就连亲婶子都见不到,这是什么情况?
宾客嘴上不说,私底下有了议论。
尤其宋长贵的两个嫂嫂,见不着人,不免火上浇油的四处嚼舌根。
宋老太见状,干脆拉下脸来,当众询问。
“说破天去,我也是她祖母。从未听过哪家丫头这么不知礼数的。哼,藏着掖着不肯出来见人,是瞧不起我这个祖母呢,还是瞧不起今儿来的贵客?”
这老东西煽风点火很有一套。
王氏当即变了脸色,但仍是赔着笑。
“娘,看你说的什么话?阿拾只是身子不便,哪里敢不尊长辈……”
“身子不便?是哪里不便?请大夫来瞧过没有?若是当真病得重了,还怎么成婚?怕不是要找只母鸡来拜堂?那也要早做准备呀。”
什么母鸡拜堂?
王氏气得牙根作痒。
但是看到众人都在附和宋老太,觉得他们家这么处事不对,不是办喜事的样子,便是有一张巧嘴,也愣是说不出话。
尴尬间,宋老太和两个儿媳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氏看了看渐渐西沉的太阳,觉得这阿拾今儿是回不来了,横竖是要丢脸的,她懒得再忍气吞声。
于是,王氏不要脸了,袖管一撸,叉着腰就要冲上去与两个妯娌骂仗。
“通宁公主驾到——”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长喝声。
王氏愣了愣,望了宋长贵一眼,心里生出希冀,赶紧带着一条老小出去迎接。
陈岚的马车停在门口,帘子撩开,扶着她的手下车的人,正是今儿的新娘子。
众人震惊。
然后,齐齐施礼。
阿拾这个明光郡主怎么来的,亲朋们自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