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如今已是没什么好瞒,她一五一十将当年的事又说了一通。
听罢皇后有些站不稳,扶着额踉跄了一下摔到了地上。
她身边的李嬷嬷离得恰恰有些远,没能赶得及将人扶住,三两步走过去想将人扶起来便见皇后满面惊恐,唇色发白,额角已是冷汗连连。
不住地喘着粗气。
这时丽妃才被带了出来,一路哭嚎着自己冤枉,诚然人证物证具备,她亦不肯认。
直到被拖着跪在皇后面前她才惊醒一般大笑起来,“庄琴霜!你可真蠢呐!”
“我害了你的孩子,你杀了陈婉和她的儿子哈哈哈哈,”她仿佛疯了一般,笑得极为癫狂,“你们不是最最要好么?你还不是杀了她!”
皇后已经濒临崩溃,她捂着头不住地往后退,耳朵里一阵嗡嗡声,最终什么也听不见。
只有几个字在她脑海中盘旋。
是她杀了婉儿。
是她杀了她……
丽妃笑得几乎倒在地上,她总归逃不过一死,再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只可怜陈婉,一心一意待你,死的时候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一派胡言!”皇帝这时候站起身来,朝人招了招手,便有几个宫人端着个托盘走了上来。
托盘上放着一条白绫和一个水滴瓷瓶。
显然是叫她自己选一种死法。
丽妃眼中含泪,唇角却是扬着的,“妾身是不是胡言,想必皇后娘娘心里是最清楚不过的!”
说罢拿起托盘上的瓷瓶拔开瓶塞往嘴里灌了进去,片刻便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张嬷嬷亦被处死。
“来人,”皇帝将皇后扶了起来,吩咐道,“皇后乏了,送她回去。”
“皇上!妾身,妾身……”皇后满眼是泪,哽咽着说不出话。
“皇后不必忧心,朕是再信你不过的,”皇帝道,“你同婉儿一向交好,又怎会害她。婉儿走后,你对景修和阿瑾两个孩子视如己出,朕都看在眼里。景修随他母亲,身子不好,怨不得谁。”
他说这话时面容沉静,瞧不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怀疑。
皇后心如刀绞,还没迈出上阳宫宫门便晕了过去。
开惠帝面色终于沉下来,乌云压顶一般看着皇后倒下的背影。
吩咐道:“带回去。”
大理寺。
怀安王府的小厮已经来了有一会儿,沈长空坐在桌案前,边审阅案籍边听着小厮汇报府中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