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空青正在解开自己的外袍,他现下不比刚眼盲的时候,动作已经越发自然熟稔了,这时候只是轻声道:
“当日我被大军围住宫内,便以为那天便是我的绝期,给这位葎侯爷留了封信。”
这是原著里没有提到过的事情。
荣简忍不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却听眼前这位太子殿下近乎冷静到残酷地说道:
“若我故去,那封信便是一道警告,而现下我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葎侯爷只会更为忌惮。”
荣简冷静了半晌,但是仍还是有些诧异,她小声问道:
“殿下在那么危难的时间点上,竟然还能想到那些,实属不易。”
伏空青的动作在此时却是一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凝滞了几秒,终于含糊地说:
“对于那种情况,我早就做了如此心理准备,也不算什么。”
荣简不疑有他,也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伏空青的衣服也脏了,他虽喜洁,但这时主动让荣简先换,他站在屏障前,依旧还是背过了身,盲目闭起,却无法忽视身后的悉悉索索。
客栈挑选的衣裳款式简单,但胜在料子好,摸着也舒适,即使伏空青目盲,荣简还是找了屏障,在屏障后换了衣裳。
小姑娘的动作不快,这时候像是在较劲儿一样,边叹气边在脱衣裳。
贵女的服饰繁复又多绳结,荣简本身看几个丫鬟给自己伺候穿上的时候轻轻松松,没想到轮到自己,倒是费了好大功夫。
等到她好不容易换好衣服出来,那边的伏空青和她进屏障之前别无二致,只是……
耳朵根红得厉害。
荣简愣了愣,又想起对方从小到大学的那些伦常道理,其中‘于理不合’一定占所有理论的绝大部分。
就像他们已经干了比她在屏障后换衣服,而这位殿下在屏障前候着更为亲密的事情,但是对方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害羞。
荣简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眼睛发着亮,站在伏空青面前,没有半点想要笑他的意思,反倒是故意发出一些声响,提醒对方回神。
紧接着,女孩子便很轻很轻地用自己的小手指,勾了勾青年的手指:
“我换好了殿下,该你了。”
伏空青愣了愣,几乎是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但是荣简已经把手缩了回去,他少见得有些彷徨,这时候只是轻声应了一声,便赶紧进入了屏障之后。
男子的服饰比女子要简单不少,但是因为伏空青目盲又不习惯于自己穿衣,他的动作并不荣简要快,但等到再次出来的时候,他却已经穿戴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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