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简下意识地侧头, 正好看到赵宋涣全神贯注地看着这张线路图, 他的手指冻得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红色充血颜色,但却依旧极为坚定地点着那张手绘粗糙地图上的几个点道:
“这里应是东河那处,这方则是西郊城门,若是想要到达这个点, 我们应该朝着东南方向前行。”
荣简犹豫了几秒, 虽然不合时宜,但还是忍不住好奇道:
“你怎么看得懂这个地图?你是去过这些地方吗?”
那方的赵宋涣则顿了顿, 转而他摇了摇头:“不曾。”
又像是怕荣简质疑他一般, 他紧接着又开口道:
“但是自小我父皇便会请那些游者来宫中为我讲一些旅游的趣闻,若是见我感兴趣的话, 父皇便会让他们记录下来,承诺我等来年开春的时候带我出去游历……久而久之,虽然我父皇没有来得及兑现他的承诺, 但我也记下了皇城的大致布局。”
荣简眨了眨眼,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跟着赵宋涣那方的指向,她不再犹豫,带着人便往前走去。
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倒也着实不近,沿途荣简却看到了不少张贴着赵宋涣肖像的悬赏令,由此倒是真的有些急了起来。
但是她也不由地担心赵宋涣的精神情况,由此赶路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对方的情况,但好在虽然青年的状况岌岌可危,但是重新赶路之后,对方便变得沉默又坚强。
两人花费了快有一个时辰,才来到了图示的西郊城门处,荣简确定地点正确后,还是忍不住舒了一口长气。
她的脸上终于带上了一些笑容,再回头看向另一方的赵宋涣,在看清对方的神色后,她突然开口道:
“阿涣。”
青年看上去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周边的荒原,此时被她叫了一声之后,才像是恍然惊醒一般地道:“怎么了?”
荣简面无表情地伸手,在对方下意识想要后躲之前,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她冰凉的手背在触碰到对方滚烫的额头的时候都不由地皱了皱眉,赵宋涣徒劳地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荣简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你怎么和个玻璃人似的?”
那边的赵宋涣有些迟钝,听懂了之后才很轻地辩解道:
“我不是,我能走,没事……”
荣简听不下去,一把拉过与他的额头相比,冷得像块冰的手腕,又长叹了口气:
“来,上来,我背你。”
赵宋涣不肯:“还有很多路要走。”
荣简不由分说地慢慢弯下腰:“那左右也就剩下一半都不到的路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