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百倍千倍地奉还。
但是,现下,明明在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那位邓太后,但是那几乎让他无法控制的,对于对方的恐惧之情,让他觉得耻辱。
耻辱的同时,他偏生又卑鄙而高兴地庆幸着,自己再一次被救了下来,他没有回到那个在梦中都像逃离的深渊中。
由此,他虽然觉得自己软弱,但却还是忍不住地去想,也许,现在才是最好的。
他不想和那位邓太后继续争下去了,他可以不做这个皇帝了,只是在寺庙之中,与荣简幸福而平静地过完这一生。
——那又何尝不好呢?
民生艰苦,太后掌权,他本就是权力的牺牲品,又何苦把这样的艰苦重新揽回在自己的身上呢?
即使有了这样自私自利的想法,但赵宋涣依旧觉得痛苦,他从小被教导的所有一切,都在告诉他,他的逃避是可耻的,即使以死明志都不该以这样的模样苟活,但同时,他那不间断的头疼和内心一块阴暗的角落却又在蛊惑着他:
‘放手吧。’
放手之后,他便能获得属于自己的温柔乡。
那个女孩子那么好,他确信自己配不上她,又舍不得让她离开,也许……
“赵宋涣!”
赵宋涣眨了眨眼,这才意识到声音来自于他身后的房门中。
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敲着门,声音却压得很低:“赵宋涣!!”
……
荣简是真的非常生气。
她本身还想着隔着一面墙,叮嘱叮嘱赵宋涣别多泡澡也不是什么难事,倒是没想到对方长那么高的个儿,倒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珍惜自己,泡澡泡着泡着声音都没了。
熟知对方就是个玻璃人的荣简果断从浴桶里跳起,胡乱把自己擦干后,披上衣服就来到了青年的房门口。
她把房门拍得震耳欲聋,咬牙切齿道:
“再不应声我就开门了!”
左右,反正对方身体怎么样的,她帮他擦药的时候几乎看完了。
荣简深吸了口气,抛去了最后一点点羞耻之心,正准备拉门的时候,门却从里面开了开来。
——要是在小说中,这应该是一个非常之烂俗的桥段。
荣简在身体失去平衡之后,脑子里的第一秒钟,便近乎镇静地划过了这个念头。
眼前的赵宋涣只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袍子,显然没来得及擦干身体,水滴顺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慢慢地划下去,而荣简即将要撞上的,便是对方半遮半掩着的胸膛。
小姑娘几乎是急中生智,想都不想地把自己撑起身来,以勾住对方脖子为目的,毫不犹豫地站稳了身子。
青年的反应有些慢,但也很快把她抱在怀中,让她借力站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