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响,但是足以让每个听到的人都感到悲戚与苍凉。
而硬要荣简形容的话,荣简却觉得这样的声音就像是一只幼兽,离开了自己的族群,发出的不舍又害怕的声音。
‘祂’在抗拒着成为堕神,但同时,不论是荣简还是‘祂’,都知道他们最终依旧是无能为力。
女孩子因为这个确定而不由地觉得心情都沮丧不了少,她又发了会儿愣,犹豫片刻后,这才自己也爬上了床,把在昏睡中也不安稳的神明抱在了怀里。
她用了八百分的耐心,在神明不安的挣扎的同时,用手轻轻地安抚‘祂’的背脊,感受着那平静之下的战栗以及不安。
而就这样顺着顺着,荣简的意识也有些朦胧起来,她进入梦乡前,最后一个想法是。
今晚,阿瑟修特意找到自己,不是偶然,而是‘祂’潜意识中,正在求救。
——问题是,以凡人之躯,她可以成为拉住神明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荣简不知道。
但是她睡得却很安稳。
只是醒过来的时候,她和眼前静默无声地看着自己的阿瑟修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荣简几乎是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期间她发现对方的脑袋居然还压在自己的胳膊上,由此她抽出胳膊的时候,都几乎是胆战心惊的,而下一秒,当她终于有惊无险地站在地面上之后。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先打量了一下神明的下巴。
——哦,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经接上了。
她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这才近乎谄媚地笑道:
“早啊,主神。”
可等到她这一系列动作做完,荣简这才发现有些不对。
现下,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是荣简自己的房间,而这位主神大人昨晚还是爬的窗进来的房间,把性质严重点提上去,那相当于上司夜闯了员工的闺房啊……
所以她这么紧张干什么?
荣简低头,看着自己没穿鞋子直接踩上地面的脚,一边觉着有些冷,一边觉得自己现下的心虚几乎不可理喻。
她只得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几乎是慢动作一般,从她的床榻之上坐起的阿瑟修。
对方的眼下都是青黑,一张本就苍白的脸现下几乎是惨白了,而同时,‘祂’的银发却依旧柔顺,几乎带着点无风自动的意思。
不过万幸中的万幸,‘祂’显然还没有成为坠神。
荣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想到‘坠神’这个词汇的时候,那方的阿瑟修波澜不惊的脸上突然晦涩了几秒。
她还在研究这地板是什么材质,光脚踩上去怎么会这么透心凉心飞扬,另一方的软底鞋却突然飞到了她的脚边。
荣简近乎受宠若惊地抬头,那方的阿瑟修却依旧平静,‘祂’像是探视一般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荣简,这才从床榻之上站起,语气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