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花纹一跳一跳的,便回到了长公主殿,荣简一改之前在大殿中颓靡柔弱的模样,像打了鸡血一般地蹦起来,转而叫着那方的荷蕊,让她立刻去请陆太医——
楚念终于蓄力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胳膊。
荣简一失神,就听他坚定但又小声地说道:
“不要,只是一些皮外伤。”
楚念意识还不清楚,但却能隐约感觉到那方的荣简沉默了几秒,过了不知多久,主殿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仿佛只剩下了他和荣简两人。
楚念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突然地放松了下来,他很努力地慢慢喘息,眼睛本身有些睁不开,但却在感觉有什么人接近他的时候下意识地猛地睁开。
——是自己拿着药膏的荣简。
对方还拿着药膏配着的挂勺,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怎么了,受宠若惊吗楚将军?”
那方的楚念也确实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他这才意识到,荣简没有再叫太医,但也没有坐以待毙,由此自己撸袖子拿着药膏准备上手了。
她挑了挑眉,这才轻声问道:“你愿意让我帮你上药吗,怀慈?”
楚念的嘴唇微张,他的脑海中混乱无比,但是却没有一分一毫会想去拒绝她的意思,他只能迷糊地在对方的搀扶之下,重新回到了床上。
他感受到自己的外袍正在一层一层地被褪去,女孩子的动作明明很轻,但是还是会在不小心的时候触碰到他的皮肤,对方的手温热,在楚念的心中,却像是激起了无法磨灭的涟漪。
……
要是那方的荣简能听到现下的楚念在想什么,她保不齐……
会直接笑出声来。
虽然眼前的少将军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但是荣简刚给对方大致看了看,他只不过是之前的旧伤有些崩裂开来,而同时,他的双腿刚稍有些起色,这位倔强的少将军便强迫自己重新站起,由此疼痛难忍,累狠了之后都有些迷糊了。
总之,一通察看下来,他现下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太医已经从荷蕊那边传来讯息,只要旧伤那处止了血,让少将军静养就行。
但荣简起了点坏心思,她帮对方上药的时候,手也不老实地轻轻碰了碰对方的皮肤。
不得不说,和小楚将军亲密接触,是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情。
当年简单地亲了下对方的额头,就能让小将军从耳根红到脖子,现下碰触皮肤的时候,对方显然难忍害羞,但依旧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弹。
他刚刚可以自如地微动的腿,在荣简不怀好意的小小试探之下,无意识地颤抖了两下,小姑娘挑了挑眉,看着趴在床上,甚至不敢回头看她的楚念,终于还是停了手。
清凉而好闻的药膏味道迷茫在殿内,而殿外也依旧静悄悄的——
这是长公主的习惯,只要她不喊人,没有侍女可以进入殿中,即使只是殿后的小花园都不允许人站着。
荣简慢慢悠悠地给对方的伤处涂着药膏,半晌没听人回话,还以为楚念是睡着了,由此她的动作更轻,那方的楚念却突兀地开了口:
“那位祭司所言……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