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孟李两家曾有婚约,正是孟姜和李侑承。当时只是口头戏言,并没有真正定下婚约。
后来皇上逼迫孟家嫁女,又拿出太子妃这一名头,诚意十足。孟家当时无法,只得让人寻求李家家主,想要将婚事砸死。
可当时李侑承在淮北战场上遭遇突袭生死未知,李家犹豫不决,孟家无法也只能送孟姜入宫。
想到这里,孟姜理直气壮:“李家二哥竟然如此不留情面,那本宫就好好掰扯清楚。孟家把戏言当真,没想到李家关键时刻背信弃义,这不是缘分不缘分的问题,是品格的问题。”
说完,孟姜转身就要走。
李侑承大跨步挡住孟姜去路,面无表情盯着孟姜,最终败下阵来:“我父亲怕我尾大不掉,自然不希望我与孟家这样手握重兵的大家族联姻。但李家背信弃义,我却没有。”
“我一直以为你很幸福,所以不敢打扰。但今天才知你过的是什么日子,所以希望能带你走。”
孟姜冷笑道:“一个臣子,一个太子妃,背后还有两大家族,是能抛弃就抛弃的吗?我们生来享受家族富贵,就必然背负家族责任。男人为家族而死,女人为家族而嫁,虽然可悲却不可改变。”
“太子如何我不计较,我只求家人平安,就是如此简单。”
说完,孟姜推开李侑承,自顾自回了东宫。
其实她说的都是狗屁理论,自己都不信,只是为了挑起各方骚动,动荡一下范家的江山,如此而已。
李国公夫人武将出身,一直追随父兄和夫君上战场,听了孟姜和母亲那一番对话,哪怕不全信,心里也会有所思量。
而李侑承能站在这里堵住她,说明对往日情分仍有一些眷顾。
李家野心勃勃,尤其是李国公和他大儿子李侑继其实早就对范家得了天下不满。而且这李家是狠人,到现在也死皮赖脸手握重兵,皇上一时半刻拿他们没有办法。
原主那一世,皇上无法容忍李家,最后强要兵权从而撕破脸的时候,李家再次造反,最后与范家分河而至。
但孟姜认为,李国公和李侑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和当今皇上坏的不相上下。若他们夺取政权,孟家日子估计还不如现在。
反而是李侑承,虽然为人强势,品行却有保证的多。前世也因为做人有底线,才被亲爹和亲哥从背后射了冷箭而死。
孟姜思量再三,觉得指望自己亲爹造反可能太难,倒不如试试李侑承这一边,这才故意说出这几番话。
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孟姜脑子里不那么情景,于是转头去了椒房殿,夜深了,皇后估计已经睡下了。
明知如此,孟姜却还是坚持敲了宫门。当初原主给皇后侍疾,好不容易半夜有机会眯会眼歇歇,都是被皇后故意折腾起来。
如今好不容易皇后真的生病了,孟姜这个儿媳妇怎么也要来表现一下。
宫人们听到敲门声,心里还嘀咕: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没眼力见儿,非要现在来撞门,叫魂呢?
一看竟然是太子妃,吓得小太监们都跪了下来。
宫里当差的都门儿精,之前太子妃不声不响,来一趟椒房殿就搞出大事,说是巧合吧,又太过巧合,因此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孟姜心中冷笑,当初原主来皇后这里,这些宫人态度懒懒散散的,还不是看原主是个好欺负的。如今知道她的厉害,态度立刻大变。
所以呀,做人可以善良,但不能太好欺负,不然是个人都想来踩上一脚。
孟姜一路昂首挺胸走到了大殿门口,“皇后娘娘睡下没?勇王妃过来侍疾没?”孟姜问道,声音如常,不大不小,但在这深更半夜就显得有些突兀。
为首的太监小声回道:“禀太子妃,皇后娘娘早已躺下了,勇王妃估计还在前面宴会,尚未过来。”
孟姜冷笑道:“勇王妃真是胆大妄为,皇上亲口说的,让她这个儿媳妇来给皇后娘娘侍疾,她却躲懒,实在是过分。”
孟姜提高声音:“来人呀,速速去前面宴会传勇王妃来侍疾。就说我这个带病的太子妃都来了,她作为皇后的亲侄女,且身体健壮无比,有什么理由不来?莫不是对皇后不孝?”
今儿是巧容跟着,见到孟姜眼神立刻会意,亲自带着两个宫女传话去了。
这边皇后病得晕晕乎乎,一天都在半睡半醒状态,所以孟姜一来便惊醒了。但皇后因为精神头不足,并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只想忍到太子妃滚蛋就好。
没想到孟姜竟然得寸进尺,去前殿教训勇王妃,这让权贵们听到该做何想?
于是皇后立刻吩咐:“快,把人拦住,让太子妃进来听训。”
皇后身边宫女急匆匆跑了出来,见到孟姜行了一个屈膝礼方道:“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说是她不让勇王妃来,您就别再去请了。这会皇后娘娘正想您,还劳烦您进殿内一趟。”
这宫女话说的客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孟姜却只当听不懂人话,笑眯眯道:“让勇王妃来侍疾是皇上的意思,皇后拦着是不是欺君之罪?而且皇后不是最看中儿媳妇的孝道?此时她在病中,勇王妃却一次都不来,是不是大不孝?”
皇后终于听不下去了,在殿内嘶吼道:“太子妃你给本宫滚进来。”
孟姜心道,皇后娘娘身体底子真好,都这时候竟然声如洪钟,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