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公生气极了,觉得被女儿背叛了,但同时又觉得自豪,总之心理也是十分复杂,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出来。
孟母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家乖巧巧的女儿怎么突然就如此疯狂,竟然敢挑战男性的权威。
于是孟父孟母都来劝孟姜退让一步,将帝位让出来,让老孟家男人来坐。他们也不是不疼爱女儿,只是情理上认为这就是男人的事情。
孟母苦口婆心:“阿姜呀,咱们女人相夫教子不是很好吗?干嘛每天去在朝堂上和百官算计?干嘛要把天下责任扛在瘦弱的肩膀之上?娘不是不心疼你,反而是因为太心疼你,才劝你放弃这一荒唐的做法。”
孟姜冷笑道:“如果父亲坐了皇帝,那太子是谁?大哥吗?大哥这些年忙于内政,领兵作战并不擅长,孟家军不听令于他,而他自己也没有本事镇住这帮老油子,那么孟家军必然落入二哥或三哥手上。”
“二哥三哥还好,可他们的孩子就保证能听话?兄弟阋墙早晚必然发生,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
孟父孟母:“……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而且这都是以后的事情,我们会内部解决。”
孟母拉着孟姜的手:“好女儿,你是孟家的子孙,就算你爹当了皇帝,你也是公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不是很好吗?”
孟姜叹道:“公主名声好听,一两代之后过得还不如普通的有爵位人家。而且将来哥哥继位,我还要看嫂子和侄子侄女的脸色,有什么好?”
很多人以为当公主可比当皇后强多了,其实完全是美化了公主的地位而已。古今往来,有几个公主能真正荣宠一生?不过要么认命低调过一辈子,要么求着哥哥嫂子赏口饭吃,甚至还要远赴千里之外的异族和亲,如此而已。
所以皇后也好,公主也好,能真正风光过下来的,还得要靠自己的本事。
而且孟姜并不贪恋什么荣华富贵,她就是想真正做事,为天下百姓做事,为女人做事,如此而已。
孟父孟母想要逼迫女儿退位,反而是孟姜的三个哥哥都支持她。
大哥帮着安抚百官,二哥和三哥带领孟家军与李家军对垒,让孟姜能够专心管理朝堂。
百官虽然不满,但无奈他们的老娘和孩子们都被孟姜亲信接到了京郊庄子里,美其名曰赏桃花,实则就是人质。
至于百官的妻子们,孟姜压根就没动,因为她知道在这些男人眼里,妻子如衣服,老娘和孩子才是亲的。
这一招也是真管用,百官着急老娘,妻子和小妾们着急孩子,天天吹枕头风,百官们也只能认命。
而且孟姜当了多少年的皇后,也曾听政多年,对于打理朝政十分有经验。萧规曹随是常态,再把不好的旧例该废除就废除,该修订就修订。
规矩定了,其他都好说,日理万机且井井有条,孟姜处理政事游刃有余,让这帮子男人也不得不佩服。
他们甚至还曾经故意出几个错,搅乱一下朝政,却被孟姜犀利指出问题所在。
孟姜态度很明确,能干就好好干,不能干就换人,反正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实在不行,还可以加开恩科,总有人前赴后继挤进官场。
百官一看孟姜这态度,立刻歇菜,老老实实干起活来。
朝堂这帮子官员都是识时务的,只是城外有十五万李家军,孟姜压力其实很大。
凭孟姜的武力值,她自认一定能带领孟家军压制住李家军,但几十万人火拼,会带动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大一统国家很可能会重新陷入四分五裂,伤的还是百姓的利益。
当权者图一个痛快,结果却是生灵涂炭。
而且长安城北几百里就有异族虎视眈眈,时刻在找机会卷土重来屠杀中原百姓。
孟姜并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于是在某一夜晚,一个人悄悄飞出长安城,直奔李家军大营,摸到了李侑承帐篷里。
李侑承其实已经躺下,但他十几年军营生活,早就练得耳聪目明,一点动静就十分警醒。
孟姜进来后,便见到李侑承躺在榻上侧卧看着她,头发松散着,眼睛里带着笑,月色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像一个男狐狸精。
孟姜:“……你坐好了。”
李侑承拍拍榻边:“夜里凉,过来坐。”态度十分自然,好像两人多么熟悉一般。
孟姜用剑挑开被子:“快起来!”
然后只见李侑承的一身白色里衣半敞开着,露出坚硬的胸膛……更像狐狸精了。
李侑承笑道:“被皇上非礼了,请问你能不能负责?”
孟姜冷着脸:“有正事跟你商量,你要再这样厚脸皮调戏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李侑承穿好衣服后笑道:“我在自家军营里睡大觉,您这位皇上闯了我的帐篷,挑了我的被子,看了我的身子,却说是我调戏人,找谁说理去?”
“如果我是女人,这就是被人闯了闺房,请问我是不是特别无辜又可怜?坏的结果可能就是自杀以证清白。”
孟姜:“……”就无可辩驳,白了李侑承一眼:“好好好,我道歉行了吧。”
“如今两军对垒,耗费的是百姓的纳税银子,伤的是百姓的平安生活,你怎么看?”孟姜开门见山。
说到这个,李侑承端坐起来:“说实话,你们老孟家做的有点不地道,我们揭竿起义,我们承担造反的恶名,就差最后一步了,却被你摘了桃子,若说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