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小小声说:“妈,我还没唱完呢……”
高烧需要定时测量体温,南风给自己订了好多个闹钟。
半夜起床到男生房间真的不合礼数,但是她是医生,大不了测完体温再给裴西洲三鞠躬道歉。
裴西洲果然睡死过去了,她看着电子温度计上的温度,有些担心。
家里没有冰袋,她找了干净毛巾,用冷水浸泡、拧干,轻轻敷在裴西洲的额头。
他睡着的时候好像也很不开心,眉心是皱起来的。
月光落在他浓密的眼睫,眼尾的弧度依旧锋利,冷如利刃。
唇角微微向下,像是从来不笑,她也的确没有见他笑过,更想象不出来他笑的样子。
他跟他的“金主”也不笑吗?
可能就有人特别吃这种高岭之花为自己神魂颠倒的样子?
停停停!
南风你在想什么!
裴西洲站在少年身后,看他的全世界在一瞬间崩塌,狂风过境,暴雨倾盆。
场景变换,变成落在身上的拳头,他的每根骨头都像是要断掉。
毒贩手上戴着指虎,划过之处皮肉绽开。
好在红蓝警灯下个瞬间就刺破了黑暗……
直到额头温热的触感,带他逃离风雨肆虐的梦境。
天光大亮,裴西洲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圆眼睛。
“你怎么?”他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
南风眉眼甜甜弯起,如释重负拍拍小手:“终于退烧啦!”
裴西洲坐起身,额头掉下冰凉的毛巾。
南风满嘴跑火车:“你不知道,我昨天半夜捏着你鼻子灌了多少梨汤。”
他苍白的脸总算有了些气血上涌的血色,她继续笑眯眯道:“梨汤promax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裴西洲看着手里的毛巾,若有所思。
女孩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奶牛睡衣,头发也乱糟糟,手里还攥着个温度计。
他抿了抿唇,半天才说了句:“谢了。”
南风打了个呵欠,困得不行,声音很软:“还好今天不上班,对了,你最近也不能营业,在家好好休息吧。”
“你额头怎么了。”
她绑着头发,额头没有任何遮挡,现在又红又肿。
南风一惊,心道这哥们儿还会关心人呢,嘴角笑意更甜:“半夜迷迷糊糊起来给你量体温,摔了。”
她刚搬来,不知道走廊灯开关在哪,摸着黑出来,一不小心就摔了个狗啃泥。
裴西洲点点头,似乎对于平地摔跤这项技能感到十分佩服,那张清冷美人脸有多好看就有多欠锤。
他撩起眼皮:“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