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着长发,穿着裙子,大概是顾桢说的、新买的那条。
看起来好像真的长大了些,只是眉眼间的稚气一如初见。
裴西洲嘴角微扬,一切收拾妥当,只需等待。
他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擦干,倚着料理台看她,“牵手可以吗。”
他顶着一张帅炸人心的俊脸,眼神温柔又清澈,语气里还有一点点恰如其分的小心翼翼,小孩子要糖果一般,把手递给她。
他的手很好看,瘦直、白皙,骨节分明但不突出,体温好像总是比她的低一些,牵着很舒服。
南风脸热了一小小下,裴西洲垂眸睨她,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小朋友就跟被定住一样,乖乖巧巧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片刻后,往前走了一步,露出的耳朵尖已经红透。
南风抿着嘴,轻轻把自己的手放到他掌心,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错进她指缝,十指相扣。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没下过几次厨,做出来的东西竟然意外好吃,还都是她爱吃的,现在不光她的审美,就连胃被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南风撑得肚子圆鼓鼓,看裴西洲洗碗的时候嘴里还咬着草莓大福,声线都带了清甜的水果味道:“我们出去散散步吧,好撑好撑。”
两人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能把时间随意消磨,肆意挥霍。晃晃悠悠穿过热热闹闹的夜市和小吃摊,荆市一中第二节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悠悠回荡。
马路对面就是自己读高中的地方,南风指给裴西洲看:“哥哥,你高中也是在这儿读的对吧?”
“嗯,”裴西洲低头看她,“算起来还是你学长。”
南风晃晃他手臂,“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呀?我都好久没回过学校了。”
她尾音雀跃上扬,大眼睛满是期待,裴西洲纵容,自然而然牵着她手腕往校园走。
南风想起无数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他送她上学。
想起那次运动会她打篮球受伤,他抱她去医务室,还被她吵着闹着要看小梨涡。
想起他给她讲数学题、他在她美术集训的时候打电话,说哥哥等你睡着再挂。
想起三年前的高考,他从外地连夜赶回来,在熹微晨光中弯着眼睛看她,“护校的确是特警的事,所以我只护南风一个。”
那个时候她只是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快一点优秀到能和他并肩,很多个压力大到爆棚辗转反侧的晚上,忍不住想他,却从没有一次奢望像现在这样。
能被他喜欢,能被他牵着手腕,能和他一起走在她之前走过无数次的路。
裴西洲察觉身边小姑娘把她的手,悄悄塞进他掌心,十指相扣。
他回握,偏头去看天边月色,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