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红心跳,恶狠狠捏他腰:“不许用美人计!”
“你已经很可爱了,”裴西洲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肩侧,偏过头在她耳边低声哄着、声音带笑,“我都想把你偷偷抱回家。”
翌日五点,窗外没有半点光亮,裴西洲睁开眼睛。
身边有均匀绵长的呼吸,他用了几秒让自己清醒。
南风是小婴儿那种睡姿,睡着的时候乖巧又安静。她侧躺着,手乖巧放在脸侧,身子蜷缩,一头短发乱糟糟。
他俯身,手撑在她身侧,亲上她脸颊。睡梦中的南风闭着眼睛蹙起眉,似乎不满,把他推开。
裴西洲失笑。
怎么可爱成这样。
他换衣服出门,从山下往上走,个高腿长步子很大,一个小时后,到家后面那座山。
母亲裴婉卿之墓。
裴西洲停住脚步。
“没来得及买花,明天补给您。”
天色暗着,露水浓重,裴西洲面对着冰冷墓碑,轻声说话,行走在刀尖、枪林弹雨杀出重围的警察,此时不过是在外漂泊终于见到母亲的孩子。
天边尚未拂晓,眼前云雾缭绕,裴西洲低声问自己母亲:“顾长生烈士,会是我的父亲吗。”
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歌,是《少年壮志不言愁》,甚至去世前一刻还让他唱给他听,歌里唱的是警察。
她总是看着远山,像在等什么人,一等就是一辈子,从无怨恨。
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难免遭到非议,他咬紧牙关,母亲却笑得云淡风轻。她说,早晚有一天,你爸爸会来接我们,但是如果他不来,我们也可以自己过得很好。
总是温柔,总是在笑,身上没有半点戾气。
“妈,我不是一个人了,”裴西洲轻轻擦掉墓碑灰尘,眼睛清澈如水,“今天没舍得吵醒她,明天带她来见您。”
窗外阳光大好,透过微微浮动的纱帘照进来,南风头发乱糟糟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
前半夜因为太激动半梦半醒,睡一会看看裴西洲,看一会再继续睡,后半夜才睡着。
身边那床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叠好,南风有些茫然,刚好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她眯着眼睛看过去:“你去哪儿啦?”
裴西洲穿着白t恤,军绿工装短裤,长腿赏心悦目,手里纸袋散发着食物香气,被放到桌子上。
“起床吃饭。”
南风不倒翁似的一歪倒在床上:“困。”薄被盖过脑袋,窝成一团。
裴西洲走到她身边,俊脸清冷如常,只是柔声问她:“想去看梵净山,还是去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