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人渣的身上。”
覃野侧过身,一只手轻轻搭上窗台。
“失去自我,甚至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周咿微微抬头,眼中写满疲惫,“最可怕的是,这次的事情,我不确定小奚的父母会不会认为她在无理取闹……”
覃野指指门口:“唐叔要处理公务,我们出去说。”
彩陶窑派出所的院子东边,有一间新建的车棚,里面停了十几辆电动车和自行车。
阳光正晒。
覃野让周咿站到荫凉处,从背包里取出一顶帆布帽,帮她戴在头上。
“远离空调凉风,你的思路不受影响吧?”他问。
“这样很好,谢谢你。”周咿活动冰凉的手脚,空气中蒸腾的热度一点点渗进她的皮肤。
“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覃野仰头,目光在车棚的蓝绿色遮雨板上游移,“原生家庭影响人的一生,比如我姐和我。我们俩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寻找治愈伤口的药方。”
“小奚的情况,有点复杂。”
“你指的是——她婚前婚后父母对待她的态度?”
周咿应道:“是的。大学四年,小奚很少有发愁或者掉眼泪的时候。即使她交了祁瑞田那样的男朋友,她爸妈对她的爱,也能抵消恋爱带给她的伤害。”
覃野问:“转折点出现在结婚?”
“小奚的婚房是她爸妈提前买好的,泠海市的繁华地段,距离市中心商业区步行只需十分钟。因为是婚前房,所以祁瑞田要求在房产证上加名字的时候,小奚很犹豫。当时她给我打电话征求意见,我就事论事,建议她做个婚前财产公证。”
“这就是祁瑞田威胁你别掺和他们家事的原因吧?”
周咿低下头,视线落在忙碌搬运食物的蚂蚁身上。
“直到今天,我都不后悔当时对小奚说的话。我也很庆幸,她听了我的建议,的确去公证处公证了婚前财产。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买完机票身无分文……”
“害人精!原来是你挑唆我们夫妻关系——”
祁瑞田龇牙咧嘴地大声咆哮着,摆脱他身后的两名辅警,直冲周咿奔跑过来。
覃野横在路中间。
几招标准的擒拿术,轻轻松松制伏了祁瑞田。
“混蛋!有本事你保持这个姿势别动。”祁瑞田像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只不过嘴里发出的不是悲鸣,而是毫无震慑力的怒骂,“我请的律师马上就来,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我这人,有求必应。”覃野单膝压住祁瑞田的后背,“给你一个告我的机会。”
祁瑞田蛆虫般蠕动两下,见状不妙,喋喋不休的骂声渐渐低了。突然,他的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