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部戏的彩排,业内人士和媒体记者们走神、打哈欠、偷偷拿出手机消磨时间的事情比比皆是。而今天,在《星夜》彩排的现场,她注意到池座的观众大部分都很专注。
当然,除了她“请来”的马倵、张邵鸣和张兢玺。
这三位,面色苍白,眼神涣散,鼻息不停翕动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反射着舞台灯光。
追光灯的光束集中在周咿身上时,马倵的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急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舞台,蹲在他腿边的黑影却不给他机会。
黑影手臂伸长,扳过马倵的脑袋,强制地固定了他的视线范围,让他无法从周咿身上移开眼睛。
同样,张兢玺也试图反抗黑影的钳制,无奈败北而归。
惟有坐在中间位置的张邵鸣,没有劳烦看护他的黑影动手,像具早已失去生命的尸/体,双眼无神,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瞪着舞台中央的周咿。
幕布完全合拢的一刹那,张邵鸣突然往前一扑,额头准确地磕向舞台边沿的灯座。
黑暗中,一股比夜色更浓稠的液体,染脏了池座第一排踏脚的地毯。
“他受伤了!”有人喊道,“要不要打120?”
张邵鸣身边的黑影制止了热心观众:“谢谢你,我手头有常备药。”
“真的不用吗?”一位文娱记者的声音里饱含质疑,“流的血不少,头部受伤可不是闹着玩的。”
黑影摇摇头,手指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抱歉吓到你们。他脑子不好使,激动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举动。”
“哦,那你赶快帮他止血包扎!”
热心观众的指令,黑影欣然接受。他扶起半死不活的张邵鸣,从随身腰包里取出一张方形创可贴。
张邵鸣身体僵直,只能任由黑影摆布。
与马倵和张兢玺的无力反抗相比,张邵鸣的体力稍好一点。黑影往他额角贴创可贴,他却借俯身倒地的身体惯性,额头重重撞向黑影的鼻梁。
黑影处变不惊,抬手托住张邵鸣的额头。
“在我面前,‘爱闹的孩子有糖吃’行不通。”
张邵鸣眼中最后的光亮熄灭了,犹如观众席上方所有的灯。直到演出临近结束,张邵鸣都像一具行/尸/走/肉,瞳仁黯淡无光。
《星夜》最后一幕,舞台化作繁星点点的星空。
周咿的独白,传入每位观众的耳朵:“在我们的世界里,丛林法则不是惟一的出路。勇敢的人,不会因为误解、挫折和打击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