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厉尖叫,叫苏惠然一抖。她们这些家眷人多都跪在殿外,她更是跪在人群的后方,听得声音,她回了头,却是守在殿边门口处的几个小沙弥倒在血泊之中,一时还未死去,或捂着脖子,或捂着胸口,在血泊里打着滚,喉咙里还在发出咳咳的声响,似想要求救,却知自己是必死无疑,临死前的面色惊恐狰狞至极。
苏惠然从头到尾涌起一股寒气,手指尖发颤,在她身边的夜莺飞快捂住她的眼睛,让她转了头。
“别看!别怕!”
苏惠然捉着夜莺的手发颤,耳朵里听到更多人的惊叫声,嘈杂声顿时四起,殿外乱成一片。
她感觉被夜莺拖着飞快走着,也许是走了几步,她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正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拉下夜莺的手,她看到绿珠和青素都在身边,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此时,苏惠然才有时间顾上看四周的突变。
殿外的夫人小姐少爷们全都慌了神四处躲避,殿内,苏惠然远远看到一眼,熟悉的黑衣人正持着刀剑冲向太子与太子妃。
果然不出所料!
西北蛮族的杀手果真出现了!
第38章杀神
今日祈福上香明显就是一出设计,西北蛮族的杀手撞进这出设计里必然是有备而来,而作为设计一方自然也是作了万全的准备。
眼看着太子遇险,禁卫军飞快冲了进去,却有比他们更快的人,黑衣劲装打扮,衣襟上绣着火红的红莲,飞快将太子与太子妃护在中间,与西北蛮族的杀手打得难分难舍。
苏惠然匆匆一瞥,正见带头之人,黑衣执剑,面带寒霜,整个人仿佛由一块上好的寒玉雕琢而成。
正是沈浮!
见到了人,即使只是一眼,苏惠然心中也安定下来。被夜莺拉着躲进偏殿,看着慈眉善目的佛祖,苏惠然也是疑惑,她竟然是疯魔了吗?她对“沈将军”的信心未免也太过了!
只是,沈浮之于她,就是有一种能安定心神的效果。
苏惠然无暇多想,外面的尖叫声、交战声不停,夜莺护着她们三人不敢出声。
渐渐地,外间的声音总算是小了下去,再等了片刻,夜莺去开了偏殿的门,交战已停,那些杀手已然成了躺在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满地鲜血,浓浓的血腥味叫人作恶。
苏惠然被绿珠和青素簇着走了出来,随行的家眷倒也基本无事,只伤了几个,此时都又回到殿外,有几个胆小的白着脸直接吐了。
苏惠然在人群中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在大雄宝殿内看到了人,黑衣依旧是黑衣,只是脸上手上有不少的血迹,他手里的长剑更是随着他的走动,在地上滴落一串血珠。
“这是谁?”
“是宁国侯府的三少爷!”
“是沈浮!”
京中不认识沈浮的人很少,宁国侯府二房唯一的少爷,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空有长相却是一个好色之徒,这是京城人氏对于沈浮的印象。而今时今日,这个沾染了血迹,全身上下杀意未消如杀神般的男人,竟是沈浮?
在沈浮走来的路上,人群纷纷向旁边让开,无人敢挡着他的路。
苏惠然看着人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竟不知心里涌起的是何种滋味。
西北蛮族的杀手已经全部伏诛,在场的人多少都松了一口气,太子与太子妃也相携出了大殿,站在门口台阶处。
正当此时,原本缩在角落里的几个官员家眷,慢慢靠近,突然手持匕首冲向太子与太子妃,更有几人对着身边的人下手。
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顿时几人惨叫着倒在地上,死生不知。
沈浮面色一变,脚下猛地止步,飞快退至太子身边,他带来的黑衣人与禁卫军同时出手,很快将那几个根本没有武功的官眷制伏。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沈浮持剑将人护在身后,面上担忧道。
“我无事,你自己小心!”太子握着太子妃的手,面上倒无甚慌色。
眼看着那几个下手的官眷已经束手被擒,此间事情已经成定局。
沈浮道:“还请太子殿下先去客堂休息,这里由属下清理干净,再行为太后娘娘祈福。”
这满地的鲜血与尸体,自然是不适合再继续祈福,要说半途而废,太子自然也是不愿就此回去,因此,沈浮的提议正好合了他的打算。
太子与太子妃去了客堂休息,这满院的官员家眷可不能走,特别是刚才再次行刺的,就是出自这些家眷之中。
沈浮握着剑,面色冷厉如冰,哪里再寻得见平日里不着调、不正经的一分样子。
虽然也有人对沈浮不满,但明显黑衣人与禁卫军都听从沈浮的指挥,即使是有人仗着身份高,也不敢乱来。
“少爷,请示下!”
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指着那七八个被制住的人。
“这些人……”沈浮慢慢踱着步子,眼角冷漠地瞥着这些人,“一个个身为大楚朝的子民,父亲俱是当朝官员,竟然心向外敌,忠奸不分,还敢妄图刺杀当朝太子,留着有何用?”
那些人瑟瑟发抖,却不敢为自己辩驳。
任谁有好日子过也不会想当个谋逆的刺客,如果不是有能招致杀头的把柄落在对方手里,他们怎么敢做出这等灭九族的事来?
原本说得好好的计划根本没有实行,他们还想着能放手一搏,说不定能挣出一条命来,没想到简直成了个笑话。
不,不是笑话,他们就是弃子而已。
这些人也不全是笨的,自然有人很快想明白了其实的原委,他们还想求饶,以供出幕后之人为条件保下自己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