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
沈二夫人简直不敢相信沈浮会这么对她,面上她可是他的亲娘啊,他怎么能这般对她?这是要将她扫地出门?
也许是沈二夫人的声音中太过意外与不敢置信,沈浮又转过身来。
“慢着……”他顿了一下,沈二夫人以为他是改了主意,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浮上来,便听得他说,“以后再不许放二夫人进宅子的大门。”
沈二夫人这下是要怀疑自己的耳朵都出了问题,她真是气极了,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浮身边的侍从,连带着她的丫鬟一起赶到了宅子外,外加那个来时装着吃食的食盒并几样没来得及拿出来的点心。
沈二夫人看着紧闭的宅子大门,脸上又怒又臊,如果不是还顾忌着,她都想上去踹几脚门出这一口气。
“你不吃便不吃,我来吃!”
她瞪着食盒仿佛在瞪着沈浮,气得从食盒里拿了一个饼出来,饼不是桂花饼,她想往嘴里塞,但看了几眼愣是又放了下去。
万一要是除了沈浮喜欢吃的饼,其余的也都有毒呢?
沈二夫人最终气得狠了,将饼往食盒里一扔,怒气冲冲地喝道:“都给我走!”
说完,转身而去,依旧窈窕的身材,风吹起一缕缕发丝,看背影似乎是刚嫁人的小媳妇一般。
沈二夫人一路走,也没回宁国侯府,反而是将其他丫鬟都打发了,只带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却了一家看着不起眼的首饰铺子。
铺子名叫玲珑,十分普通的样子,倒是看着已经开了有些年头。
铺子里首饰倒也不少,样式也不错,沈二夫人进去后便选了不少样去雅间试戴。每种发饰都要佩不同的发型,她这一圈下来,没有一个时辰是弄不好的,铺子里有专门梳发的娘子,丫鬟被她打发出去跑腿时,也早就不奇怪了,反正每次都是这般,她就是在那里也是干等,出去跑腿还可以再偷会儿闲,掐着时辰回来便是。
待得雅间里只剩下沈二夫人与梳发娘子,那娘子便打开了雅间另一侧的门。
“您有些日子没来了,正等着您呢!”
沈二夫人冲着她笑了笑,眼角儿媚意流转,转身进了门内。
雅间的门内是一条长长的走道,点着蜡烛,沈二夫人快步走着,到了尽头处又是一扇门,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嘴边儿勾起一抹笑意,然后伸手推开了门。
抬眼便是一间卧房,里头一张布置得喜气的大床。
沈二夫人走进去也没见人,想着那娘子说的“正等她”,便不悦地咬了嘴唇,正想要转身离开,突然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死鬼!做什么这般吓我!”
沈二夫人脸上的笑意顿时又浮了上来,眼角含春,嘴里娇滴滴地说着,将环在她腰上的手拉到了自己胸口。
“这许多日都没来,夫人想我了没?”那只手的主人比沈二夫人高出一头,看着三十来岁,长相斯文,此时也不客气,那手便顺着伸进了沈二夫人的衣襟里,大肆地揉捏着。
“自然是没想,反正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没良心的!”
沈二夫人回头寻了人的嘴唇便贴了上去,两人也顾不得说话,纠缠在一眼,转眼便是衣衫凌乱,气喘吁吁。
“谁惹夫人不高兴了,说出来,我去给夫人出气!”
男人将沈二夫人一把抱起扔到床上,自己跟着上床,俯身便覆了上去。
一时肢体交缠,伴着声响,好一阵动静。
两人中间歇了一次,又很快缠在一起,不过这次便没有那般急切,你来我往缓缓而行。
男人扶着沈二夫人汗湿的背,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
沈二夫人搂着他的脖子,仰首半眯了眼,享受着男人的服侍。
“还不是……嗯,我那个好儿子!我对他那般好,他却将我……啊,轻点……将我当成服侍的老嬷嬷!说不给脸就不给脸,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男人倒是会说话的,贴着她道:“夫人要是老嬷嬷,那我情愿就死在老嬷嬷的身上了!”
沈二夫人吃吃的笑。
男人又道:“三少爷自小得宠,你是他的亲娘,他总会理解你的。”
沈二夫人被服侍得舒泰了,一时都忘了轻重,脱口道:“谁是他亲娘,我可生不出这样的儿子来!”
说着,她倒是觉得委屈,她憋了几十年不敢说的话,此时开了头便不住口道:“那个病秧子害我年轻守寡,他沈家还怪我没有将人照顾好,不许我改嫁,小姑自己作死却拿个孩子让我来养,养得再好也不是我生的,谁知道哪天就被杀了灭口了!我就连个依仗也没有,我也想要个儿子,能孝顺我,给我生个大胖孙子,等我老了给我养老送终,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又不是我作的孽,还拖着我一起倒霉!这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男人听得这般秘辛,竟是神色不变,他身下使力,贴着她耳朵边上带着蛊惑道:“那就给我生一个孩子,你好好教养,必然不会比现在这个差!”
沈二夫人一想到自己那个假儿子的身份,便嗤笑一笑,拧了身上男人的胸口,又抚了一把,道:“作死,轻点儿!你知道他是什么出生?你这只敢与我偷偷摸摸的小贼还想与人比?”
男人自然是不服气的,道:“那是谁的种?我还能比不上不成!”
沈二夫人被他弄得又得了趣,断断续续地指了指天,道:“你比得上?”
男人动作一顿,复又似无意,道:“夫人编得一个好故事,那他的亲娘还不得是位娘娘?嗯?确是夫人也不比娘娘差了,还是我有福气!”
两人滚作一团,再不多说话。
沈二夫人这日里在这间名叫玲珑的铺子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首饰买了七八件,可能是因此才心情愉悦,一点不见进铺子前时的怒气无处发泄的模样。
丫鬟跟在她身侧落后了半步,不时拿眼去偷瞧,只觉得二夫人容色过人,眼神中仿佛带着钩子一般,能叫人就想多看她两眼。
二夫人这般容色,可惜早早守了寡,还真是可怜。
丫鬟这般想着,回头又望了一眼那间叫玲珑的铺子,双手在袖中拨弄着出去跑腿多出来的银子,自觉地闭上了嘴。
只是她没有发现,在她回头之后,便有一人垂首快步从铺子出来,很快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