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在意这样的事情,他显然早已清楚。
所以他才会完全不在意其他人,觉得充满顾虑的自己非常愚蠢。
鹿澄垂下头,视线下移,盯着沙发柔软的皮料,轻声:你去年和我说,鹿家到底是商人,看重我,是因为血缘不得不将我划为利益的一部分,可他们其实在努力接纳我,哪怕我看起来真的是个非常软弱的人。
宋姨她,一直都很害怕五岁那件事会害了我,所以希望让我对祁家保持敬畏,她一直在道歉,今天见到我,说起跨年的事情也没有斥责我,她有些失落我突然想起来,其实很久以前开始,我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可她现在几乎要失去我了。
她絮絮叨叨,说到后来像是自言自语。
祁间一直在听,到最后时晃了晃手里的笔:你是想讨好所有人吗。
你是这么想的吗,鹿澄抬头看他,但他们都是好人。
因为都是好人,所以没有绝对对错的分别,所以她在面对不同的人时,多少会有些茫然她显然不是一个坚定的人。
祁间眯起眼睛看着她,忽然笑了一声。
一声没有什么意味的笑:所以,你是根本不考虑自己?
他压着声音,声线有些暗,外面忽然有寒风吹来,敲着窗玻璃,鹿澄朝那边看去一眼,一时间没听清:什么?
你太心软了。
祁间站起来,朝她走过来,语气有些漠然:而且你在这里真的很吵。
鹿澄眨了眨眼,有点儿诧异。
其实先前在街角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和他闲聊一些话题。
这人怎么突然翻脸了?
可下一秒,祁间停在她面前,不咸不淡地道:你知道遇到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的时候该干什么吗。
少年一双桃花眼眯着,说话时有一缕金色染在发梢,很耀眼,也很模糊。
什么?
两分钟后,祁间带着鹿澄,打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里摆着一架钢琴。
祁间会弹钢琴,而不仅是钢琴,鹿澄记得祁间还学过不少乐器。
鹿澄看着钢琴,想到不被人期待的小少爷也得学那么多东西,觉得豪门是不是卷得有点过分了。
祁间把她带进来,说了句:我很小的时候有老师说,弹琴可以心无杂念。
你信吗?鹿澄眨了眨眼,你不如搞本佛经给我抄。
你要是想也可以,但佛经你自己找,
我不信,但我觉得你的智商会信。
鹿澄:
我也没上过几节钢琴基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