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楼梯口倚着一个年轻郎君,双臂环胸,眉目带笑:“我说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徐珏。”冯依依走上去,站到人前,“你是不是还扣在顺天府?”
徐珏故意脸一沉,冷笑一声:“我把他们吃穷了,他们八抬大轿把我送回去的。”
“八抬大轿?”冯依依眼睛一弯,笑出声来,“你这是要出嫁?”
“胡说!”徐珏对着冯依依亮了亮拳头,做出一副狠样子,“信不信我把你扔到房顶,让你下不来?”
“信,我信。”冯依依心中愉悦,所有欢喜写在脸上。
徐珏正经了脸色,指指里头包厢:“那间,你进去吧。”
冯依依应下,走了几步发现徐珏并未跟上,疑惑停步:“你不进去?”
“我,”徐珏手指挠着自己的腮,脸上闪过不自在,“我去外面等。”
说完,徐珏快步走去外面平座。
冯依依没多想,推门进了包厢。
还未迈进门去,只见面前影子一闪,她就被人抱住。
“依依,依依。”徐夫人忍不住哭出声,抱着冯依依就是不撒手。
冯依依脑中瞬间冻住,鼻头不由一酸,喃喃叫了声:“婶婶。”
“你没事,怎么不去找我们?”徐夫人心中又苦又涩,眼眶发红。
徐魁走过来将门关好,顺手拉了一把妻子,劝道:“坐下说话,瞧瞧你这样子,哪像个长辈?”
“像不像的也是长辈,怎么了?”徐夫人好歹松开手,回头瞪了一眼男人。
徐魁抬手挡在唇边,咳了两声,看去冯依依:“依依,坐下喝口茶。”
“对对。”徐夫人猜猜眼角,赶紧拉着冯依依坐下。
冯依依心中感慨,从未想到还可以再见到徐家夫妇,一时间嗓子发涩:“我去了南面。”
徐魁点头,并不多问,人想说的话自然会说。
倒是一旁徐夫人急得不行,上下打量着冯依依看了好几遍,念叨了不知多少声:人瘦了。
不能久留,简单寒暄几句后,冯依依直说来意:“徐叔,我想让你回扶安。”
“回扶安?”徐魁问。
当年徐魁也回去看过,大宅成废墟,说是无一生还。为此他查过,可是什么都没有。
官府简单一句话打发,就是失火。
冯依依点头,身上素衣趁着脸色瓷白,唇红一点:“我家买卖还在,请你回去帮着打理。”
徐家夫妇怎能不震惊?相互看了眼。
“依依,到底怎么回事?”徐魁认真起来,嗓音压低许多。
“我回去过一趟,大部分还是原先的掌柜,徐叔管理起来应当很顺手。”
冯依依并没有提冯宏达的事,只说产业还在手中,希望徐魁回去扶安,将昔日宅子建起来。
这么大的产业,若她一人打理实在吃力,可靠的人就是徐家。
徐夫人倒好茶,往冯依依手边一送:“徐珏说你在国公府?要不咱们一起回扶安?”
“我会回去,但是还有一件事。”冯依依端上茶盏,冲人一笑。
林家现在看起来是对她很好,并没有因为她是孤女而嫌弃。
但是冯依依怕以后林家会插手她的产业,故而还是觉定将扶安暂时交给徐家打理。
这样,产业还是在自己手里,不管到何时,自己总会有个退路。
徐魁手指敲着桌面,心中一遍遍过着当初扶安的生意,大约心里有数,回去打理并不麻烦。
“依依,这些年是谁在打理这些铺子?”徐魁问,这是心里的疑惑。
冯依依看看两人,眼帘微微半垂,投下一片阴影:“是娄诏。”
徐家夫妇又是一惊,再次相互一看。
“徐叔放心,”冯依依赶紧解释,“我和他已经和离,冯家产业和他已无关系。”
“成,”徐魁点头,做出决定,“我和你婶婶回扶安,把冯家买卖打理起来。”
徐夫人也跟着点头,嘴里叮嘱两声:“那你这边处理好,一定早日回去。”
冯依依点头,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袱,里面是近两年来个个铺子的账本,以及铺子里的伙计。
与徐家夫妇交代清楚,又说了一会儿话,徐家夫妇离开了茶楼。
冯依依坐在包厢,喝尽一盏茶,也准备离去。
突然,传进守在外面的婆子的声音:“这间包厢有人。”
须臾,有人回道:“我知道,我同你家小姐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