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头颅的身体轰然倒地,那颗脑袋骨碌碌的滚到她的脚边。桥桥顺着脚边温暖的触感看去,只看见那颗脑袋的嘴唇无声的翕动,是三个字——
“对不起。”
刹那间,阵阵寒意仿佛浸透全身,让她无法动弹。
“走了,桥桥。”扉间收刀,银色的头发沾染上血迹,没意识到桥桥此时的害怕,在他看来这种事在战场再常见不过。更何况桥桥不是第一次上战场,
“别分心。”
桥桥腰包里的意识之书再次发热,近乎滚烫的温度让桥桥一下惊醒,她匆匆跟上扉间的脚步,跟着攘夷志士突破重围。
一路疾行至刑场附近,他们才停下来休息,养精蓄锐以便强攻。
“你还好吗?桥桥。”扉间将一只水袋递给脸色苍白的桥桥,“再坚持一下,我们明天就会到目的地了。”
桥桥喝了一口水,溪水的凉意压下喉咙里翻腾的恶心——她是见过死亡,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近距离的在她面前死去。
哪怕她曾经出生在战乱的忍者时代,即使知道战场的残酷,但也从没想过鲜血伴随着哀嚎的争斗会是如此令人胆寒。
“二哥,他……”桥桥顿了一下,犹豫的问道,“他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
“谁?”扉间挑挑眉,不解的问道。
“就是刚刚那个人……”
桥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扉间明白了桥桥指的是谁。
“或许是因为他原本不想伤害你。”扉间沉默片刻,向桥桥解释道,“但如果他投降……”
扉间看着桥桥,尽量轻柔的语调说道,“他回到家乡之后,也会被勒令自尽,甚至会殃及家人。”
“为什么?”桥桥震惊的差点把水袋扔出去。
“因为输了,现在这样或许还能保持一份荣誉。”扉间将桥桥的水袋拿回来收好,“有时候忍者的任务失败了,那些失利的贵族想要找替罪羊的话,也会从忍者中寻找,将他们当做挑起战争的祸头,污蔑了满身罪责后推给敌人,以安抚敌人的愤怒,所以很多忍者宁愿战死。”
这种情况直到木叶成立才有所好转。
但扉间没有说,因为桥桥根本不知道木叶是什么。
“我好像理解大哥和斑为什么会想建立一个和平的世界了。”桥桥蜷成一团,仿佛靠着自己的体温给予自己温暖。“二哥,你们……你和大哥还有斑,一直都是这样吗?违背着自己的心意,去结束其他生命?”
扉间坐在桥桥身边,声音有些缥缈,却说出了最残忍的句子,“习惯了。”
桥桥沉默下来,第一世她生活在和平的国度,第二世一直在两位兄长的庇护下,这是第一次,她感觉到她习以为常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是一种奢侈。
自由的选择,安稳的生活,平安顺遂的日子,这些对别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