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氏道:“今晚宫宴的礼服,我已令人送到你房里了,你在前朝,一定处处小心,不要出什么差错。”
本朝勋贵大臣,本来除夕时都要偕老带幼,进宫陪着皇帝守岁过年,后来世祖觉得除夕时各家团聚,让人进宫太不体恤,便改为了除夕前一晚,各家派人进宫即可。
男子在前朝给皇帝贺,女子则在后宫拜见皇后,皆要按品级着朝服。
沈清疏之前都算少年人,只去年继承爵位才有机会给皇帝拜贺,她在这方面没有男性前辈提点,确实会闹不少笑话,也知道老刘氏担心她,便只安静听她叮嘱,一一应了。
等回了自己院子,她手里的糖葫芦竟然还没吃完,林薇止忍不住瞥过去两眼。
沈清疏眼珠一转,笑着递过去,“你吃吗?很甜的。”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林薇止无奈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拒绝,就着她手咬了一颗。
到了晚间,一家四口便进宫赴宴,沈清疏个人一处,便还是去寻夏薄言,他成为驸马之后,也会随夏大人赴宴。
老实说,宫里的宴会实在没什么意思,要注意种种规矩,等皇帝等得菜都凉了,再是山珍海味也不好吃。
好不容易等皇帝讲完话,吃点东西意思意思走了,剩下的老大人们又都忙着交际应酬,其他的不说,酒是必不可少的。
沈清疏不爱喝酒,可碰上那种有些地位又小心眼的人,也不能不勉强自己喝一点,这也算是她想外放的原因之一了。
她酒量又浅,只好趁人不注意往酒里兑茶,才堪堪支撑住,然而即便是这样,喝多以后,头脑也渐渐开始发沉。
她踉跄着站起来,跟夏薄言打了个招呼,“不行,薄言……我去一趟便房,你替我…顶一顶。”
“去吧去吧。”夏薄言无语地挥挥手,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他都还没开始,沈清疏就醉成这样了。
宫里不能乱走,也有太监给她引路,沈清疏昏昏沉沉出来,被凉风一吹,一下子感觉好受多了。
她回头看了看金碧辉煌的宫殿,真是半点都不想再回去了。
她也不是真的要去便房,只是想喘口气,便叫太监带她绕条远路。
过廊道时,对面走来个人她没注意,脚下不稳和对方撞了一下。
“当心!”
好在对方尚算警醒,伸手稳住了她。
“抱歉,在下冒犯了。”沈清疏连忙道歉,惊得酒意都退了些,皇宫里面,谁知道会撞到什么身份尊贵的人物。
好在听声音是个男子,她刚定了定神,便听领路的太监跪下来请安:“奴才叩见简王殿下。”
简王?皇帝的亲弟弟,不是吧,她这么倒霉,沈清疏背上立时出了冷汗,不得不跪地谢罪,“不知殿下当面,臣非是有意冲撞,还望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