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一干人等上前行礼,西闲一一见过。
朱夫人先前因丧女之痛,大病一场,如今虽然恢复过来,却比先前更憔悴苍老了许多。
先前朱夫人只当西闲如干女儿一样,又知道西闲在苏舒燕之事里出人出力,心中更是疼爱感激的无法形容,此刻相见,碍于皇家礼制不能尽情,却早眼中包着泪。
于是一行人望内,到了园寝处又拾级而上,在殿内的影像壁前驻足,却见苏舒燕的样貌在宫廷画师笔下栩栩如生,脸上笑意活泼,仿佛随时都会从墙壁上走出来。
恍惚之中,西闲也仿佛看见苏舒燕亲热地拉着自己的手,笑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让我好等。”
西闲一看,先忍不住涌出泪来,宫女捧了水来,西闲净手后,才又接过香朝上敬了。
仰头望着苏舒燕笑吟吟的双眼,西闲眼中的泪犹如断线的珠子,不多时把一块儿帕子都湿透了。
却因为还带着泰儿等,不便放声大哭,又有奶娘上前劝道:“娘娘节哀。”
泰儿也守在她腿边,轻声道:“母妃……”
西闲勉强止住,低头看着泰儿,道:“泰儿你过来。你知道燕姨是谁吗?”
泰儿奶声奶气地回答:“燕姨是母妃最好的姊妹。”
西闲点点头:“当初母妃离开京城的时候,曾答应过她会回来跟她见面,可是母妃回来的终究晚了一步……泰儿,你替母妃给你燕姨磕个头,告诉她,叫她别怪我……”
情深难禁,眼中的泪就算强忍也忍不住。
泰儿看母亲这样,小孩也不禁带了哭腔:“是,母妃。”
顾恒在旁边,本想劝阻,可是看母子两人如此情态,便暗叹了声,并不言语。
倒是苏府里,朱夫人跟两位嫂夫人齐齐上来,含泪求告说使不得。
泰儿却不理别人,只按照西闲吩咐,果然乖乖地跪在蒲团上。
他朝上端端正正磕了个头,口里念念有词道:“燕姨,我跟母妃都来看你啦。母妃她很想着你呢,你、你千万别怪母妃……要怪就怪泰儿吧……”
西闲听了这话,越发忍不住,便俯身一把抱住泰儿,放声大哭起来。
朱夫人等本也是勉强按捺悲痛,见西闲这样重情重义,均都忍不住,纷纷地跪地大哭。
其实这一场大哭,对苏府之人来说,自是哭苏舒燕。
但是对西闲而言却并不仅仅是为了苏舒燕,除了怀念昔日跟苏舒燕相处的种种,也为她的不幸离世而难忍悲恸,但除此之外,她自己却也有满腹的愁苦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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