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北冥缜的妖力全拿来纺织鲛绡,好不容易剩下的一些他一点儿不敢浪费,连人形都不化,要靠苍狼抱来抱去——当然,这多少有些撒娇的成分,而苍狼甘之如饴——所以苍狼对北冥缜的战力到底如何其实并不知道。结果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千雪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以后夫妻打架了啊,要是在水边,不妨先认个怂。
就在这时,坐在云车上绕着虎蛟转了几圈,似在观察什么的北冥缜转头对他道:“苍狼,这个东西肝应该很嫩,我们今晚就吃它吧。”
“……”苍狼看向千雪,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误芭蕉看了一眼地上还嘤嘤嘤的虎蛟,神情复杂地看了北冥缜一眼,卷起袖子,说道,我来处理吧。便拖着虎蛟去了厨房。
千雪对苍狼使了个眼色,借口他要看误芭蕉怎么处理虎蛟,也跟了过去。
为了防止毒杀,任何人要进苗疆的御膳房都要换下全套衣服和经过法阵检查,确定身上没有携带法阵法器与物品,才能进入,而且膳房内有妖力监控,谁擅动一丁点儿妖力就会被立刻发现。
千雪这几日观察下来,总觉得误芭蕉哪里不大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与自己记忆中那个谨慎又直率的印象有了个微妙的差距。
很多时候,他感觉误芭蕉是在……忍耐。
对。忍耐。
但她在忍什么呢?千雪跟在她身后闪入御膳房,看她利落一爪把虎蛟开膛破腹,几下就收拾干净,生肝拿冰好的苦茶腌制,拆骨剔肉,把肚腹上最嫩的部分片成透明薄片,动作熟练。
他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也实在想不出她若是做手脚要怎么做,但是来都来了,就看完吧。
背对着千雪,误芭蕉心内冷笑一声,她好歹是个谋士,焉能不知千雪来看她的用意?
她知道这几日来千雪和苍狼都对她起疑,但说真的,她的忍耐也到极限了。
在苗疆待着的每一天,看到这些人的丑恶嘴脸,她都恶心得想吐。
若不是为了完成鳞王陛下交托的任务,她根本一天都待不下去。
好在……就快不用忍了。
她在捞起生肝揉搓的时候,锋利指甲一划,双手中指不易发现的部分被划破浅细伤口,被她一抹,鲜血涂在整个肝上,随即与生肝本身血迹混在一起。
她选了最嫩的肝尖儿切了几碟,又不着痕迹地把血抹了一遍,等她处理完,鲛人强大的自愈能力也让她指上伤口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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