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胜在数量多,加起来也是一笔挺可观的收入。
可惜,这些钱又被流通到各处的蜘蛛网上了。
蜘蛛要吐丝,便要吃虫子。
那些钱,就是拿来买虫子喂蜘蛛。
而那些网,只要吴惟安愿意,便可以为他产生源源不断的财富。
可他从未轻易动过,故而至今没有人能察觉各地这些网的存在。
哪怕雪竹宅长老毒娘子他们,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唯一清楚的人除了他自己,便是圆管事。
现下,多了一个纪云汐。
*
吴惟安的那些信,并不太好回复。
有些涉及到朝堂格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纪云汐每回落笔之前,都要细细思索很久,有些甚至她也没想好该怎么回,索性放到一边,让他自己回来弄。
否则一旦出错,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试图经营官场的缘故。
虽说大瑜朝民风开放,但女子依旧不能为官。
可纪云汐不同,她身后有太子党的那些大人们,她完全可以隐在暗处,通过那些大人影响朝堂格局。
但纪云汐搞不来官场这种太过于弯弯绕绕的事,她还是喜欢直接一些的商场。
至少赚没赚到钱,是很直观的事。
可官场上,升官就真的好吗?被贬就真的不好吗?
祸兮福兮,有太多可能,很难说得清。
纪云汐向来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
一天将要过去,此刻又到深夜。
一旁的夜明珠依旧很亮,可外头的月,已上柳梢头。
纪云汐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的笔,右手举高而后弯曲手肘,左手从背后往上伸,两只手腕握在一起,拉了拉肩背。
她看了看桌上。
处理了三日,她也只处理好了一半。
纪云汐轻叹了口气。
明明想让她知道他的事,可又不好好说,非得给她这么一堆信,借管事的口告诉她。
到底年纪小。
和学生时代揪女孩辫子的男生有什么区别?
幼稚。
纪云汐单手撑着头,看了看,离睡还有点时辰,反正她左右也无事干,又伸手拿了一封。
可信刚打开,她便挑了挑眉。
这信明显不是最近才写的,想来写了有些时日了,信纸发了黄,里头的墨迹也微淡。
而且信的内容,并不是询问,是催债。
这信把自己的情况说得分外惨烈,说上头有八九十老母,下有尚还不会说话的孩童,而在最后,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上回的差银何时能给。
纪云汐冷脸看完,又去拿了一封,翻开,果不其然,差不多的内容。
而后她从剩下的一半中,随机抽了好几封,都是类似催债的信件。
纪云汐冷笑几声,忽而提笔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
而后她拿起剩下的一半信,去找了圆管事。
圆管事看到她手上的信,还不待纪云汐开口,便主动道:“禀夫人,这些都是公子走前特意交给老奴,让老奴放在最后一并给您的。”
这些信,都是各个地方的弟兄们往年写给公子的。
公子一封未回,最终弟兄们也都不写了,直接一层托一层的,最终托到了圆管事这。
圆管事这才特意多向吴惟安要银钱,而后偷偷摸摸还给这些弟兄。
不曾想,公子都留着信。
也不曾想,公子都留给了夫人。
纪云汐抓着那把信,看向圆管事,忽而道:“你家公子走前,说过都听我的罢?”
圆管事突然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