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废汉帝,袁绍不从,奔冀州而去;曹操谋杀不成,逃出城外,飞奔谯郡。
“冀州,冶炼要地,沟通北地,战马民力资源丰富……”
他靠在亭柱上,看向伸长手臂去碰池中花苞的人,眉压了压,有些不耐。
“玄德,你听不听?”
穆嫒指尖触碰到粉嫩的花苞,花瓣上的触感带着植物的脉络,有些粗糙。
她收手扭头盯着一副闲散模样的人:“宪和,这些我知晓。”小凤凰和夫人都曾跟她提过。
似想起了什么,她又道:“宪和不如与我说说袁绍和曹操?我对这二人颇有兴趣。”
那人悬空栏上的手动了动,酒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碰撞,有些从壶中散出落在池中。
他仰头看着阴沉的天,缓缓开口:“汝南袁氏,四世叁公。袁氏四代广布恩德,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穆嫒静静听着,想起之前自己看过的世家资料,虽是印象不深,却也能对应上一些。
日暮渐沉。
简雍手里的酒越来越少,他说完饮下最后一口酒,再看时,方才还说要听他谈论的人早已趴在石桌上睡熟了。
白色的发带被她压在脸下,眉目间少了平日的空茫,面容恬然。
他本可以一早便来的,只是不愿见到这两人恩爱,行程延缓。不想,这一走就与那人再无相见之时。
眼眸微醺,简雍脱下自己的外袍给睡熟的人搭上,步伐轻浮缓缓往亭外走。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穆嫒醒来的时候,已是日垂西山。
澄黄如金的余晖落在她眼底,一片金碧辉煌。
“大哥醒了?”
身旁有人在唤。
她抬头去看,肩上的衣袍滑落,被人一手接住。
他从石桌前站起身,伸出手递向穆嫒,狭长的眼眸微敛,俊美的脸显露几分宠溺:“大哥走吧,该用晚膳了。”
穆嫒站起来,手放入他的掌中,眉眼盈笑,抬步往前,刚想说些什么,一股刺麻意就从脚底蔓延到腿部。
她扑入身前人怀中,龇牙咧嘴地难受:“麻麻麻麻……腿麻了!”
二爷把衣裳一甩搭在肩上,结实的臂膀环过她的腰,半抱住她:“走吧。”
穆嫒拉住他的衣服,整个人重量压在那条手臂上,满脸狰狞地挪动脚步。
“嘶,麻麻麻……”
“……日后,大哥别在桌上睡了。”
她也不是想睡的,但简雍一直叭叭叭的不停,语气还没有个抑扬顿挫,就跟以前上课催眠一样,她真没顶住……
在外面等了许久的叁爷见自家大哥被扶出亭子,一瘸一拐的,忙凑过来。
“大哥,你腿咋瘸了?”
穆嫒:……你丫才腿瘸了!
“叁弟,大哥没事,一齐前去用膳罢。”
“噢。”张飞目光在穆嫒不敢用力的那条腿上瞅了又瞅。
自觉好很多的穆嫒实在受不住他那诡异又担心的目光,脱离二爷的支撑,自己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二哥,大哥这腿是咋了?”
“睡麻了。”
“睡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放肆高昂,回响在回廊中。
穆嫒觉得自己拳头都硬了。
在守丧结束的几个月后。
袁绍得曹操矫诏,引兵叁万离渤海来与曹操会盟,曹操又作檄文达诸郡,共伐董卓。
后,各镇诸侯皆起兵相应。
第一镇,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第二镇,冀州刺史韩馥……第十镇,北海太守孔融……第十二镇,徐州刺史陶谦;第十叁镇,西凉太守马腾;第十四镇,北平太守公孙瓒……第十七镇,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诸路军马,有叁万者,有一二万者,各领文官武将,投洛阳来。
穆嫒被系统告知消息的时候正在和简雍下棋。
她被简雍按住欲收回的棋子,脑袋上挨了一下。
“玄德,悔棋非君子也。”
他盘腿坐在席间,不再日日颓废饮酒,手边是让人准备的清茗,一脸的笑。
穆嫒眨眨眼问他:“宪和,这几日可有从洛阳传来消息?”
他一愣,仔细回想。
穆嫒趁机把自己的那枚黑子改了位置,迅速坐好。
“我可有消息,曹操已发檄文讨伐董卓,各路诸侯皆有响应呢!”
简雍锁眉,深思。
片刻后,道:“玄德,伐董可去。”
穆嫒指间夹了一枚棋子,朝他努努嘴:“董卓残暴不仁,灭国弑君,残害生灵,我自当兴义师,行义事,救汉室。快下快下,该你了!”
简雍视线落在棋盘上,看见那枚明显变动过的棋子,眼皮子跳了跳,满是无奈。
他执起棋子,思索后落下:“你若去,可与北平太守同行,入他麾下。”
穆嫒看着棋盘上大好形势,放下自己指间的棋子:“北平太守?为何要入他麾下?”
“北平太守公孙瓒,你的故交,各路诸侯讨伐董卓,其间势力不明,不乏明争暗斗,你匿于其中也能有庇护。”
他抬头看她:“此行,我为你看护平原,就不与你同行了。”
穆嫒想到这人这段时间被自己刷到55就迟迟涨不上去的忠诚值,撇撇嘴道:“好吧。”
以他对自己夫人高得不寻常的好感度来看,这人怕不是和自己还是个情敌关系。
而且,她对此人在叁国里的印象寥寥无几,倒也不强求,多则更好。
晚间,与二爷叁爷商讨了此事,穆嫒就决定则日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