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钧煜手中一直握着笔,另一手压着一张宣纸,笔尖却是朝外,墨一点都没有滴在宣纸上,由此可见昏迷时,萧钧煜亦是非常重视手中的话画。
对,那是一幅画。
一幅惟妙惟肖的肖像图,是沈筠曦沈姑娘,眉目精致,栩栩如生,细节之处连发丝都带着神韵。
萧钧煜从那时起便昏迷,整个人发了高热。
福明给他换衣服时,这才发现萧钧煜心脏处的伤口被泡的发白,伤口的边缘卷起,又红又白又种,显然是发炎了。
福明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再次朝皇上请罪:“求皇上降罪。”
福明心里有些后悔,若是他当初有意无意撮合沈筠曦同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不是并不会动心?
福明连同东宫上下的请罪声让萧钧煜微微颤动眉睫,皇上霜寒如铁的俊容倏得和缓一分,他压低声音,冷声斥:“闭嘴。”
皇上目不转睛注视萧钧煜,完全没有一丝身为帝王的威严和肃穆,与萧钧煜如出一辙的凤眸里满满的都是身为父亲的慈祥,和对儿子的担忧。
萧钧煜长睫颤动了一下又一下,眼球飞速的滚动,他慢慢撩开了眼皮,一对漆黑如墨的凤眸先是怔了一下。
“父皇。”萧钧煜他想起身行礼却蓦得又重重跌回去。
“不用多礼。”皇上按住萧钧煜,眉目慈祥。
萧钧煜颔首,还未启唇,眉心一蹙,他扶着心脏出低低得咳。
皇上抿住唇,目光担忧锁在萧钧煜脸上。
萧钧煜以拳抵唇,压下胸膛中不断上涌的咳意,压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
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朝窗棂看了眼。
外面淅淅沥沥,依旧下着雨,天光熹微,萧钧煜眸光闪了一下,知晓了大概情况,他沉声对皇上的道:
“父皇,让您担忧了,儿臣这边无事,您莫要误了早操,文武百官还在等您。”
皇上想留下来,萧钧煜又轻声劝了几句:“父皇,儿臣无事。这边且有太医在这守着,父皇国事为重。”
“你就是太懂事了。”皇上低低叹了声。
别的皇子皇女后宫嫔妃们巴不得他守在床前,萧钧煜却每次都劝他国事为重,还道他不是太医,在这呆了也无用。
哎,皇上又叹了一口气,他本想训斥太子一番,此时看着萧钧煜干燥起皮的唇瓣,敛了敛眉没开口。
皇上又叮嘱太医院的太医,又敲打了一番东宫众人,后离开了。
萧钧煜目送皇上离开,胸膛里撑着的那口气一松,登时他又当时陷入了昏迷。
萧钧煜反反复复高热,皇上下朝来探望时,他一直昏迷不醒。
皇上盛怒,斥责了太医院院首无能,又训斥了福明等东宫众人。
傍晚时,萧钧煜方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