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听明白了:“照你的意思,就的还是你干?”
“我是想,咱们是夫妻,没必要跟同事一样分那么清楚,你干多少活,我干多少活,谁也不想多,谁也不能少。如果我们过日子,一桩桩一件件都要算得这么清楚,累不累?再说算到这种程度,你觉得感情能维系得下去?”
林静想了想说:“我也不是想算那么清楚,我就是觉得,好像我每天回来都没做什么,家里的活全是你干了。”
“这有什么过分的?我也是想着现在有时间,能多干点就多干点,万一以后忙起来,没时间了,家庭重担可能就得交给你了。”纪明钧说着凑到林静耳边,歪话题说,“而且,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别干活,把欠我的债先还了成不?”
“……我刚才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很对,夫妻间实在没必要算得那么清楚,不止家务,我觉得债务也是一样的,你认为呢?”林静看着纪明钧,赖账意图昭然若揭。
纪明钧:“……”
……
虽然家务分配还是没变,但林静觉得这次谈话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她现在是无债一身轻~
纪明钧这几天心情也不错,夫妻俩终于不用再同床异地了,而且林静最近不用上班,他也不用担心太晚睡导致她第二天起不来,连着几天夜夜笙歌,那是走路都带风,用徐远洲的话来说就是,一看就知道他正春风得意!
不过清闲日子总有结束的时候,周四林静去了趟部队后勤部,拿到了托儿所的钥匙。
托儿所就在供销社后面,一排有四间屋子,托儿所占了其中两间,剩下两间屋子空着。
托儿所占的两间屋子中,一间是教室,里面已经摆上了六张小桌子,还挂上了黑板,以及给林静用的讲桌。另一间则用来给孩子睡觉,进去左右两排大通铺,起码能睡三四十个孩子。不过这学期托儿所总共才六个孩子,她只需要铺六张床就好。
铺床这事不着急,她打算先把卫生做完。
这两间屋子显然空了很久,可能之前做床铺桌椅的时候通过风,林静刚推门进来的时候没什么味道,但地上灰尘积了厚厚一层,门窗也很脏。
林静把两间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回屋拿了桶盆过来,一起拿来的还有半袋洗衣粉,她打算把桌椅床铺全用洗衣粉擦一遍,窗户也是。
水则是在供销社后面接的,她还去菜市场借了个大扫把,宋玉萍看她这架势是要大扫除,问:“要不要我帮你?”供销社下午不忙。
但林静不好意思让宋玉萍为她耽误工作,摇头说:“不用了,我慢慢做就好。”离托儿所正式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够她慢慢收拾了。
“那行,你慢慢忙活,有需要帮忙的喊我啊。”宋玉萍说。
林静应了声,接了半桶水提进屋,倒进盆里,再往里放洗衣粉,用手搅两下,看出泡沫了将旧毛巾丢进去,搓两下拧干,开始干活。
两间屋子看着不大,桌椅也不多,但这活干起来是真不轻松,太脏了。
林静来来回回换了三次水,从家里拿来的白毛巾变成了黑毛巾,才把桌椅床铺和窗户擦干净。地面也是用水冲的,太脏了,灰尘也多,一扫灰尘肯定要飞起来,还是水冲方便点。
就是林静从家里拿的是铁皮桶,桶身本身就重,她力气又小,一次只能装半桶水。而接水的地方虽然就在外面,但几次下来林静还是累得够呛。
中间好几次林静都想算了,反正打扫卫生这事又不着急,明天继续干也是一样的。但林静做不到干一半丢一半,而且离下班时间还早,想想还是坚持了下来。
虽然辛苦,但做完后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林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就是今天劳动量超标,有点累狠了,下班回到家只想瘫着。
“这么累?”纪明钧边烧火边问。
坐在凳子上,靠着门框的林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里面太脏了,光桌椅和床我就擦了六七遍,地板也是,冲了三次。”
纪明钧看火着了,把蜂窝煤放进煤炉里:“那真是辛苦了,为了犒劳你,我们今天吃点好的吧。”
林静问:“吃什么?”
“糖醋排骨吧,正好买了一斤肋排回来。”纪明钧说,“再切点肉丝,打个蘑菇汤,怎么样?”
其实纪明钧没用太多言语描述食物的味道,但林静饿到了极点,光是想想糖醋排骨的味道她都忍不住流口水,自然没有意见:“好!”
糖醋排骨算是大菜中坐起来比较快的,没多久林静就问到了香味,纪明钧看她眼巴巴地看着铁锅,心里不忍,装盘后先给她挟了块排骨:“尝尝味道。”
排骨刚出锅,热腾腾的,林静不敢全塞嘴里,只咬了口肉,味道甜酸适中,外皮微焦酥脆,里面肉质鲜嫩,竖起大拇指:“好吃。”
林静啃排骨的时候,纪明钧已经涮好锅,热油炒肉,再煎口蘑,然后直接加热水,这样煮起来快一点。
等汤好的时候,纪明钧把厨房简单收了下,然后把排骨端出去,饭则还是在食堂买的。为此纪明钧特意买了个圆形饭盒,天冷后饭打回来也冷得快,这饭盒能保温。
将饭盛出来,汤也差不多好了,装到铁盆里的端出来,开饭。
林静的确是饿狠了,吃饭都有些狼吞虎咽起来,当然,在纪明钧眼里她吃饭还是秀气,只是比平时更急一点。怕她噎着,纪明钧给她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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