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自然闭了嘴,徒留满室死寂。
裴骁南拿起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似乎是嫌脏,他又将纸巾团成一团,皱着眉头扔到垃圾桶里。
齐弘生冷飕飕睨过去一眼:“既然你这么喜欢走漏风声,不如把你舌头割了吧?”
“齐爷饶命,可能是我上回喝酒,那个女的把我灌醉了我才说出来的,齐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
一瞬间,刀疤脸没声了。
虎仔回来复命:“齐爷,按照您的意思做了。”
“阿南,回去吧。”
齐弘生用豹子头拐杖拄着地板,带着手下先行转身离开。
裴骁南知道她还心有余悸,干脆打横把人抱起来。
小姑娘太轻了,他几乎不费力,让她软腴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颈间。
他瞥下去一眼,才看到她眼神呆滞,心不在焉的模样,舌尖不自觉抵了下后槽牙。
时晚寻依偎在他怀里,一声没吭。
她现在的心态有点儿矛盾。
像是天人交战,弄得思绪繁杂,像一团缠绕在一块儿、怎么都理不顺的线。
其实,像裴骁南这样挺拔如松柏的身影,就该是永远高昂、永远挺直的。
就应该是活在阳光下肆意生长的。
那些污垢、血腥,不应该由他去碰。
那些阴影也最好不要由他来挡。
很可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冒出这种诡异的念头。
把小姑娘抱到车后座后,裴骁南又将车窗摇下,只留一丝缝隙吹拂进微凉的晚风。
透过后视镜,他似乎是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没记错的话,是贺祈山的车。
他眉目微有怔忪,收回目光后对司机说:“开车。”
将近傍晚,滂沱的雨像是幕帘,隔绝掉车窗外耀目的霓虹。
橙红的火苗凑到烟头的前一刻,裴骁南却突然松开了摁着打火机的手指。
跃动的暗火瞬间熄灭。
他用两指夹着烟,依旧没点,静默片刻说:“腿受伤的地方给我看一下。”
话声一落,仿若清冷温和的哄人。
车内陷落昏暗,时晚寻只能借着幽微的光线,抬眸看清身侧的人的轮廓。
“应该没什么事儿,没有划成很大的伤口,回去消个毒就好。”
声线含着鼻音软绵绵的,依旧带着点儿清冷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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