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多,裴骁南坐在林维泽车里,夜风吹佛,勾勒着他衬衫下的薄肌,瞧着冷淡又清冽。
林维泽打着方向盘,睨过去一眼;“回哪儿啊?”
“房子还没找好,先住酒店。”
林维泽吐槽了句:“裴大少爷,让你回个家怎么比登天还难,你是当代大禹,要表演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说起来还真是,这些天他经过军区的次数,早就能回去几趟了。
不过裴骁南离经叛道惯了,从小时候就跟他爸不对付。
裴启让他往东,他就往西,裴启让他去军校念书,他就去警校,还选了个警察里最危险的工种。
裴启拗不过他,也干脆懒得管,父子两关系也就一直这么僵着。
“回吧。”他吭声,懒懒散散靠在座椅上。
越野车驶入了军区,停在一栋别墅面前。
林维泽抬起眼皮看他:“得,托我跟叔叔阿姨问个好,这么晚,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裴骁南下了车,又跟他笑着说了句话。
半晌,他立在原地,直到越野的车尾灯闪烁了几句,随后消失在一片夜色里。
他这次回来算是个突然袭击,所以摁了几下门铃后,门内的人并没有立刻开门。
一道温柔的女声传来:“谁啊?”
他喉头干涩,挤出来一个字:“我。”
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匆匆忙忙趿着拖鞋,赶至门口拉开门。
眼前的人身形利落,白衬衫配西裤被他穿得有一股清隽的贵气。
陈平不可置信地揉了下自己的眼睛,再抬眼看他时,眼眶全红了。
裴骁南微抬眼睫,语气还含着几分打趣:“您再不开门我都要翻窗户私闯民宅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来得这么突然?”
陈平拍了下他的肩膀,触及这份温度才感觉到了些许真实感,并非一场虚幻的梦境。
再开口,陈平声音里都是哽咽:“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知不知道多让爸妈担心……”
裴骁南敛着情绪,喉头微动:“我这不是怕您太想我,身体恢复好就回来了么?”
陈平抹了一把眼泪,牵过他手臂:“快进门,我去喊你爸下来。”
裴启穿着套黑色睡衣,从二楼的书房下来,看见他后,眉头拧着又舒展开:“你还知道回来——”
裴骁南进门换了双拖鞋,也迎视过去,话声很痞:“知道,这不是没死外边儿吗?”
裴启厉声:“没个正形。”
陈平受不得父子两一进门就不对付的样子,连忙当起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