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卿目光落在她身上,神色不明意味。
温庭姝担心被他误会,又笑着解释道:“妾身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恐夫君被人议论。”她嫁过来未到半年,而且他科考将近,这个时候纳妾对他名誉肯定有所影响,她就算不直说,宋子卿也应该明白。
宋子卿面容清冷,淡淡回了句:“随你定便是。”
温庭姝见他看起来漠不关心的样子,便笑着揶揄道:“夫君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倒像是我要逼你纳妾似的。”
宋子卿明明是该高兴的,可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淡淡说道:“娘子如此贤惠大方,我怎会不高兴,一切便有劳你了。”
温庭姝从宋子卿平淡的话语中听出一丝阴阳怪气的味道,心中顿生不悦与憋屈,当初他因为苏雁儿不得进府而给她摆脸色,如今她帮他操办此事,虽是有自己的私心在,但到底是如他所愿,他却仍旧没给她好脸色,仿佛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温庭姝心中虽然有火,但他话无错处,她也不好说什么。
宋子卿心中莫名有气,站起身,故意说道:“我去看看雁儿,你自己用午膳吧。”
温庭姝没有送他出去,冷冷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待人消失在视野之中,秋月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这姑爷也是,小姐好心给他纳妾,他倒像是小姐欠了他什么似的。”
温庭姝缄口无言,不愿与秋月继续谈宋子卿之事,免得心上添堵。
宋子卿来到苏雁儿的房中,见苏雁儿在廊下摇着小扇纳凉,穿着绣素心兰对襟汗衫,内衬湖绿色小衣,下穿一条鹅黄纱裙,坐在那飞来椅中,一派弱柳扶风之姿。
苏雁儿正微微的叹着气,见到宋子卿到来,立刻起身,冲着他嫣然一笑,“爷怎么来了?”
宋子卿扶着她,阻止她行礼,目光落在她身上,只见她明眸皓齿,唇似樱桃,仍旧是那多娇多媚,楚楚动人的模样,但奇怪的是,宋子卿看着她却没了当初那股怦然心动的感觉。
“没事就不能来了么?”宋子卿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亲昵道。
苏雁儿俏脸一红,只因往常宋子卿从不会在外头对她做出这般亲昵举动,也不知今日是怎么回事,她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软声道:“是我说错话了,爷可吃午膳了?”
宋子卿含笑问:“没,你吃了么?”
“还没吃。”苏雁儿这两日没什么食欲。
宋子卿内心想到温庭姝方才说的话语,便笑着对苏雁儿说道,“那就与你一起吃吧。”
“爷不在少奶奶那边吃么?”苏雁儿问道,柳眉似蹙非蹙,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宋子卿定定地注视她片刻,声音忽然变冷了些许,“怎么,你希望我在她那里吃?”
苏雁儿察觉到他语气似乎透着些许不悦,连忙道:“爷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随后嗔了他一眼,露出委屈的神色。
宋子卿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让香桃安排午膳,自己携起苏雁儿的手同进了屋中。
两人坐到竹榻上,宋子卿将她揽入怀中,道:“这个月月底,我便收你入房。”
苏雁儿闻言抬眸看他,脸上露出喜悦之色,随后又含羞带怯似的低下头去,笑容渐渐敛去,露出些许愁容,这明明是她想要的,可如今却有些犹豫了,脑海中不由浮起江宴的身影,想着他在假山洞温柔地注视着自己,说他第一次见到她便心生悸动的种种甜言蜜语。
当时如果不是温庭姝出现,他便亲吻上来了,想到此处,苏雁儿对温庭姝不禁产生了些许怨恨,而且那日她从假山洞出来得匆忙,并没有与他约定下次见面的日子,这几日也不见他出现在她面前,孙氏寿辰那日她没能见到他,昨日也是,听说他补了寿礼过来,她去到正堂时,人已经离去,这令她失落不已。
想到江宴的花名,苏雁儿内心沉了沉,难道他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弄么?
苏雁儿使尽花招让宋子卿迷恋自己,成功进入宋府成为他的妾,如今的日子才是她最应该珍惜的,她不应该去惦记着一个风流多情的男人,然明知不该,却心不由己。
华灯初上,几名剑啸阁的成员聚集在妇好酒肆喝着柯无忧提供的酒,等待着他们尊主的到来,
江宴到来时,仍旧穿着黑色劲装,带着半面具。
几名成员见江宴到来立刻站起来抱拳行礼,江宴示意几人坐下,自己随意找张椅子坐下。
其中一名成员道:“根据尊主提供的画像,昨日我在平安街的金桂酒楼里发现了采花贼的身影,那采花贼离开酒楼后,我一路追踪他,不想那采花贼甚是狡猾,半路把我甩开了,好在他今日又出现在了金桂酒楼,这次我十分谨慎并未被他发觉,如今已经知晓那采花贼落脚的地方。尊主,可要收网?”
江宴正思索着,一旁的柯无忧却抢先开口:
“大个子,你可听说,捉贼要拿脏,咱们收网,若是把人捉错了,那人只是与采花大盗长相相同呢?就算他真的是,万一他死不承认呢?虽说咱们是在为民除害,但也要讲讲证据的。”
那被柯无忧称为大个子的人闻言脸上浮起些许茫然,不禁问道:“那要如何做?”
柯无忧不是智囊团,一扬眉,笑嘻嘻道:“你们自己想想办法,我脑子笨,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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