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从前点着树脂燃油灯的日子,那滚滚黑烟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但蓝沐秋却永远能够记得从前。
纵使面前是洁净透彻的烛灯,但她仍能想起夫郎在哪树脂灯下,绣花织补,挑着水泡,还陪她挑灯夜读的日子。
再好的日子也不会比从前再好了,那时贫穷,什么都没有,现在什么都有了,大宅院,锦衣玉食,玲珑珠宝,应有尽有,可时光却一去不返了。
二人还是怀念从前,那样天真纯洁,那样不染人间烟尘。
云念初还是习惯去做饭,别人做的他不放心,屋内氤氲的雾气升起,他将肉丝煮入白粥中,滚滚肉香混合着米香弥散开来,让蓝沐秋很是喜欢。
做好了粥,云念初将玉杯和汤勺端来,轻轻吹着热气儿,为她吹凉。
蓝沐秋不禁笑道:“从前咱们吃过最好的饭就是鱼粥了,没想到实时今日,什么都吃得起了。”
当丞相的日子里,她明白,自己大多只是个摆设,基本上什么活也不干,就像个花瓶一般,随着上朝下朝,随着建言献策,但其中有用的事情倒的确没做几件。
这皇帝也不知道是在打算做什么,给她封官加爵后,就没有动静了,但这样也好,乐得清闲。
云念初舀了勺粥,将汤匙递到蓝沐秋嘴边,然后轻声笑道:“这样简直不要太好了。”
蓝思初在一旁噘嘴不愿,什么嘛,凭什么娘亲可以被伺候,但是他就不被人理。
于是,他大声喊道:“我想找娘子玩!月儿好!”
听到这话,蓝沐秋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其实她和云念初二人都心知肚明,恐怕皇帝还没有动手,是在等一个机会,但这机会是否与武澈白他们有关,就未可知了。
但她仍淡然笑道:“初儿,放心,伶月右卫过得很好,武澈白来信,说是已经在女尊国安顿下来了。”
蓝思初不免戳了戳自己的小肚子,有些不愿地道:“娘子天天陪着武澈白,或许是娘子不再喜欢我了。”
云念初不禁再纠正道:“那叫妻主......啊不,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伶月是男子!”
蓝沐秋起身抱起蓝思初,将他放在腿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他,轻声笑道:“你的娘子对你很好的,他记着你呢,昨日还和我写信,说从男尊国那弄了特产,偷偷托人寄了出来。”
此时,她们已经完全不忌惮聊这些了,毕竟她们与武澈白的通信,皇帝是一定知道的。
既然已经有人早就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她们只要正常相处即可,改变已是太难,既然能联络,那么说不定也是其中一环呢?
三人没了话,唯有烛台的鎏金托盘,上面寄托了无尽的烛泪,焚烧着时间,将其幻化成一缕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