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在成亲那日由宁澈背出府,然后她悄悄垂下头,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一句“谢谢你,哥哥。”
罢了。
与宁澈的信件一道抵京的还有大将军的信。
信中详细列了聘礼单子,有些记不清了,就写成“东三街那五间铺子,城南的那些个山庄你看着办,金银玉器你随便挑吧,我实在记不住了,对了,那面最贵的屏风一定要送去,前朝大儒的墨宝,宁逸风不会不喜欢”。
最后姜家下人整理出的聘礼足有一百二十箱,瞧瞧那些金银玉器,直将院子堆得耀如白昼。
可最值钱的偏偏不是这些叫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反倒是最朴实无华的那一箱,里头一叠叠的纸,十分不起眼。
可这些纸尽是银票、房契地契,还有姜家许多铺面。
“娶一次亲,可真费钱!”有下人唠起嗑来,对这些聘礼眼热极了。
“娶的哪里是亲,是宝贝疙瘩!”
宝贝疙瘩宁姒原本还懒懒散散地在家里混日子,这聘礼一来,将宁家的前院堆得满满的,府里的下人都来瞧热闹,宁姒瞧见这架势,才恍惚地意识到,婚期真的近了。
宁姒看似淡定,心里却悄悄慌起来。
☆、成亲之一
姜家前来送聘礼的小厮俱着红衫,系着朱红的发带,个个容貌清秀,身量相近,满面笑容地站成一溜,瞧着喜庆极了。而宁府的小厮着蓝,丫鬟着粉,两府的人在聘礼两头遥遥对立,颜色泾渭分明。
只是面上都带着喜意。
宁家好久没有这样的大喜事,下人们也兴奋极了,办喜事意味着有赏钱拿,何况姜宁两家都是阔绰大户。
果不其然,宁大学士命下人将聘礼登记入库之后,阖府上下的人都得了一吊红线串着的铜钱,管事的那些个还有银锞子拿。
婚礼前三日,宁府已经挂上了红绸,这几天不断有远客来,有远在余杭的常家人,还有蜀中的常玉鸣一家。
常玉鸣将公务交给了副手,自己则拖家带口来了京城。
“嘟嘟,好久不见了。”常云兮笑容灿烂,将手边的小姑娘往身前一带,“看,我妹妹会走路了!”
宁姒低头一瞧,是常云兮的妹妹常云姝。离开蜀中时小家伙还在襁褓之中,宁姒曾与常云兮一道逗弄过她。如今一晃两年多,常云姝大概将她忘了,用好奇的大眼直瞧她。
“姝姝,叫嘟嘟姐姐。”常云兮拍了拍小丫头的团子。
这是什么称呼啊,宁姒好笑地瞪他。
小丫头没觉得哪里奇怪,跟着喊,“突突姐姐——”声音软糯稚嫩,叫得也认真,却把常云兮逗得哈哈大笑。
宁姒没理常云兮,蹲下来摸了摸小丫头软软的脸颊,摊开掌心,里头有三颗糖,“真有礼貌,表姐给你糖吃。”
小丫头眼睛亮了亮,而后看了看常云兮,有些犹豫,“突突表姐,我每天只能吃一颗糖。”
“那今天的吃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