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点点头,“狗剩是男孩子,只有当上巫师才能在圣宫长住下来。”
耶律珈霓无话可说,告辞,狗剩冲她做了个鬼脸,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有了林瑶护着,狗剩更肆无忌惮,每天学完功课就缠在林瑶身边,一有机会就往她胸上猛蹭。
巫师功课却并不轻松,无规矩不成方圆,作为新入圣宫的预备巫师,首先得学习圣宫各种规矩和神职人员守则,狗剩自由惯了,哪受得了这些,在课上直打瞌睡,负责教习的几个老巫师都清楚他的身份,只好无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狗剩敢在课上埋头大睡,却还不用受责罚,课休的时候,不少人走过来套近乎,“敢问小兄弟是何身份?”
狗剩竖起拇指指着自己,“小爷我可是大祭司的干儿子。”
巴结的人一听纷纷在心里嗤笑,大祭司高贵,威仪,端庄,哪来的这种浑身乡土气的干儿子。
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和强烈的好奇心,他们继续围在狗剩边上,东一句西一句闲扯。
狗剩见他们不信,把脚往桌案上一翘,大着嗓门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可是在五年前,就是我和我爹救了大祭司,当时在闹饥荒,大祭司为了报答我爹,还用奶水喂过我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许你们看不起我!”
这些人虽然嘴里应着是,却还是一脸不相信,这让狗剩自尊心更受挫,之后逢人就说自己被大祭司奶过,一时间圣宫中传出一股流言说大祭司已非完璧之身。
“老朽拜见大祭司。”来人竟是许久不曾出现在人前的大长老。
“是您?”这大长老是老司乐生前的挚友,林瑶对他一向尊敬,“大长老您今日前来,有什么要紧事吩咐?”
大长老叹了口气道:“近来这圣宫里的风言风语,你可听说了?”
林瑶闻言一愣,想了想,问道:“是关于那孩子的吗?”
大长老点头。
之前听到圣宫里流传的谣言时,林瑶只是一笑置之,岂料如今却演变成这样。
不过谣言中的事情可不能坐实,于是她解释道:“大长老多虑了,小孩子不懂事,害怕受欺负才这么说,但他其实是我当年逃亡时遇上的一个恩人的儿子。”
“你啊。”大长老全无半点问罪的样子,就像邻家爷爷一样嘱咐林瑶,“宫外经历过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就算不说我也能猜到你曾吃过不少苦,但是大祭司的位子不好做,你还是要小心为好啊。”
大长老语重心长的话又让林瑶想起了已故多年的老司乐,心里一暖,点头道:“林瑶知道,让大长老操心了。”
……
狗剩的口无遮拦让林瑶丢尽了脸,连大长老都惊动了,耶律珈霓身为林瑶的左膀右臂,自然不会放任他继续胡说。
发现老巫师们不敢管自己,狗剩更肆无忌惮了,整天在圣宫里闲逛,不务正业。
耶律珈霓正想找他谈谈,这天一大清早,居然在自己玉琼宫的花园里碰到他。
见狗剩在课业时间却这般游手好闲,耶律珈霓气不打一出来,呵斥他:“狗剩,上课时间你怎么在我这里!”
狗剩爱记仇,耶律珈霓凶过他,狗剩对她也颇为不满,理都没理,兀自坐在花海里赏着花。
耶律珈霓脸更黑了,骂道:“大祭司好心留下你,你却恩将仇报,真是狼心狗肺!”
狗剩终于把注意力从脚边的紫罗兰转移到耶律珈霓身上,问道:“我做了什么就狼心狗肺了?”
“你四处散播谣言,毁大祭司清誉,圣宫里的女人必须是处子之身,你却说她用奶水喂过你,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我没有说谎……不,是我说谎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狗剩没想到圣宫居然有这种规定,有些慌了,他确实只是害怕被人瞧不起,想抬高自己的身份才这么说,从未想害林瑶。
狗剩虽然好色,却只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耶律珈霓见他这般失魂落魄,心里一软,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了。
耶律珈霓走远后,狗剩缓了半天才回过神,他眼神阴毒的看着耶律珈霓离开的方向,暗自发誓道:“狗奴才,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得罪我而付出代价。”
这副咬牙切齿的阴狠样子,完全就不像个孩子。
晌午,林瑶正在批阅卷宗,狗剩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在胸口蹭来蹭去。
见狗剩瘪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林瑶将他扶着,挪开了点距离问道:“怎么了?”
狗剩抽噎道:“干娘,对不起,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干娘你一定要原谅我。”
林瑶知道应该是耶律珈霓已经责备过狗剩了,而这小子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
“行了,别哭了,干娘不责怪你。”林瑶说道。
狗剩这才吸着鼻子点点头,装得可怜极了,继续像个癞皮狗一样撒娇:“干娘我想我爹了,但我爹死了,我只有干娘一个亲人了,你别赶我走……我只是害怕别人欺负我,可是……凶姐姐说,因为我这里的人都对干娘你有意见了,让我离你越远越好,从哪来的滚回哪去。”
林瑶叹了口气,耶律珈霓是她的左右手,狗剩是她恩人之子,她实在不希望这二人之间有何嫌隙,于是命人唤来耶律珈霓。
耶律珈霓一进殿,林瑶就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另一边坐着狗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