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巨剑在空中重重一斩,发出雷鸣般的劈空之声,“西兴崽子看不起你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每一个漠北军将士都仿佛受了侮辱一样,他们以刀击盾,怒吼声从胸腔里炸响:“杀!”
“好!”尉迟傲天调转马头,他身后百骑亲卫忠心拱卫,成为他最放心的两翼,“兄弟们,跟着我的王旗,屠尽西兴崽子!”
说罢他奋勇当先,直冲西兴阵线,而在他身后,漠北军呈乌云之势挟带着风雷,往西兴军吞噬而去。
西兴城下,严阵以待的兰逵启望着眼前声势浩大的漠北大军,握刀的手略略有些出汗。
他回首望去,身后的西兴士兵也和他一样,神色凝重,微带紧张。
兰逵启见状,吼道:“兄弟们,你们的身后,一墙之隔,便是你们的亲人、朋友,我等若是被漠北军冲破,他们都将直面漠北狗的铁蹄,你们的父母会被人杀死,你们的妻女会被人侮辱,你们同意吗!”
一想到家人和漠北军的残暴,西兴军的眼珠子瞪得血红:“不同意!誓死赶走漠北狗!”
兰逵启一言唤起西兴军的战意,继续道:“看好我的王旗,跟着我杀敌,我兰逵启,你们的王,在此发誓,我的王旗永远会在你们的前方!我若是畏敌退缩,人人得而诛之!”
大王立下重誓,不畏刀剑,西兴军人人振奋,便恨不得把一腔热血全部洒在城外,不等漠北军冲到阵前,都跟随兰逵启主动迎了上去。
两股洪流狠狠撞在一起,人喊马嘶、惨叫悲鸣,晴空下的雪地上,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尉迟傲天手执巨剑,仿佛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撞上他的几名西兴士卒才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便被巨剑绞成了一蓬血雾。
西兴狼骑内,一名大汉见到尉迟傲天的王旗,目露兴奋之色,他一锤砸烂了一个漠北军卒的脑袋,策马直奔尉迟傲天。
“尉迟狗贼,杀我公主,辱我王室,今天我要取你的狗命。”他手里铜锤势大力沉,沿路漠北军卒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竟被他生生碾出一条血路。
尉迟傲天充耳不闻,只顾和身前的西兴军厮杀。
那使铜锤的大汉杀到近前,见尉迟傲天对自己不理不睬,心里又喜又怒:“狗贼,敢看不起我,找死!”
他扬起铜锤当头砸下,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轻,竟被尉迟傲天回身一剑连人带马斩成四截。
“大王威武!”漠北军士卒用长矛挑起那人的脑袋,齐声欢呼。
兰逵启见漠北军声势更壮,咬牙对着身旁的亲兵道:“掌住王旗,跟我冲阵,咱们去会会尉迟狗贼。”
亲兵闻言,二话不说,拱卫在兰逵启两侧不要命般朝着尉迟傲天的王旗下杀来。
两人为激励士气,各自都冲在最前,所以相隔不远,尉迟傲天一见兰逵启的王旗直奔自己而来,脸上闪过一丝轻蔑。
“给兰家小崽子让开一条路,我给他机会来送死!”
尉迟傲天令下,兰逵启很快便冲到了尉迟傲天前面,“哈哈哈,漠北王,五日前的大火,烧得你可还暖和?”
尉迟傲天眼中杀机迸发,他低吼一声巨剑流星贯日般直刺兰逵启面门,兰逵启闪身躲避,头盔却被刺中,披头散发,颇为狼狈。
“哈哈哈!小崽子,自不量力,纳命来!”尉迟傲天趁胜追击,巨剑横扫,兰逵启挥刀抵挡,震得他虎口发麻。
“尉迟傲天果然厉害。”几招下来,兰逵启虽然一一挡住,但虎口隐隐开裂,支持不了多久。
此时尉迟傲天又是一剑刺来,兰逵启咬了咬牙,索性不闪不避,拿肩膀迎了上去。
鲜血飞溅,巨剑剑刃刺中兰逵启的肩膀铠甲,铁制兽头肩吞被一剑刺碎,巨剑余势不减,插入兰逵启的肩膀,力道之大差点把他从马上击下去。
不过兰逵启早有准备,双脚死死夹住马腹,身子晃了晃没有摔倒,趁着尉迟傲天巨剑刺出,他拼着挨了一剑,拉近了和尉迟傲天的距离。
尉迟傲天此时也没想到兰逵启竟然不闪不避,再想收剑防御已经来不及,兰逵启自马鞍中取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了尉迟傲天的手臂。
“胆子不小!”尉迟傲天吃痛,手中巨剑发力,生生把兰逵启挑下马背。
兰逵启的亲兵见大王倒地,舍命来救,而漠北军见尉迟傲天受伤,也立刻舍生忘死杀来。
双方各自把自家的大王抢了回去,鸣金罢战。
回到军营,端木放立刻关切道:“大王,没事吧?”
尉迟傲天脱下铠甲,有铁甲保护,手臂上被匕首刺入一点,只是皮肉伤,他涂了一点药便包扎了起来。
“没事,小伤,兰逵启想要以命换命,可惜本事不济,只怕他的伤要比我重得多。”说这话的时候,尉迟傲天感觉伤口处有一股奇痒,但很快过去,他便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尉迟傲天心知兰逵启受伤不轻,便督促大军继续进攻。
可不曾想到的是,兰逵启受伤不能上阵,却激发了西兴军的哀兵之志,每一个西兴军都发了狂似的和漠北军以命换命,要为他们大王报仇。
而兰逵启虽然负伤,却亲自单手执刀在后军压阵,西兴军反而比之前更加难以对付。
接连在城外鏖战三日,城墙下方的荒野上堆满两军尸体,却还是未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