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钱末九苦苦哀求,钱大富只是不同意,端木放也束手无策,毕竟是娶亲,总不能打上门强娶吧。
经此一事,钱大富生怕一不留神女儿又被人拐跑,便联系了一门亲事,给城里开钱庄的熊姓富商做三房小妾。
有了端木放珠玉在前,钱末九怎么肯嫁给一个脑满肠肥的老头子做小妾,她苦苦哀求妹妹帮自己偷来了钥匙,打开被钱大富反锁的房门,连夜逃了出去。
她本想去找端木放,可钱大富早就看出女儿想跑,留了个心眼,钱末九跑出去没几步便被抓了回来。
这一次钱大富又给房门加了两把锁,铁了心要把女儿关到成亲那一天。
“臭小子!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末九能跟你一样过苦日子吗,她已经决定嫁给熊老板,你以后不要来纠缠她!”端木放最后一次上门时,钱大富冷笑着对他说。
“末九,真得这样决定了?”端木放心如刀绞,仿佛自己的身体被人剜去了一块,可他知道,钱大富说的是实情,自己什么也没有,给不了末九幸福,“罢了,这样也好,至少,末九能生活得更好。”
端木放失魂落魄的离开了钱家,他没有发现,在一扇窗后面,钱末叶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他。
“这就是姐姐心仪的男人。”钱末叶看着端木放,眼神渐渐的痴了,她很少出门,第一次见到这么英俊的男子,端木放健壮的身姿和英俊的面庞像是烙在了钱末叶心里,“要是能在他怀里躺一会儿那该多好。”
“他和姐姐已经不可能了,如果我……我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他也会喜欢我吧。”钱末叶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萌动吓了一跳,然后自卑的摇头,“不,我不配,姐姐用剩的我也不配拥有。”
可是,嫉妒的种子渐渐在钱末叶心中发芽,“凭什么姐姐能拥有一切,而我……”
这嫉妒之心一旦产生,仿佛是毒蛇一样不停撕咬着钱末叶的心,当每日以泪洗面的钱末九再次请她帮忙逃离,钱末叶却拒绝了,“姐姐,你就听爹的话,嫁给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甚至把姐姐要逃跑的事告诉了父亲。
钱大富闻讯怒气冲冲找来:“末九,我告诉你,那小子喜新厌旧,早就喜欢上别人了,你死了这条心,老老实实嫁给熊老板,做你的阔太太。”
“我不信,他不会变心。”钱末九嘴上没有回答,心里却下定了决心,如果一定被逼嫁给别人做小妾,她会在新婚夜自尽,把自己的清白留给端木放。
时间飞逝,成亲之日转瞬即至,钱大富满心欢喜的把钱末九从房里放出来,等着成为富商的丈人,却没有注意到,钱末九的手里偷偷藏了一把剪刀。
接亲的队伍越来越近,钱大富甚至能听到奏乐的声音,钱末九的手握得更紧了。
忽然,惊呼声在远处响起,“马惊啦,踩死人啦!”
接亲的队伍里,新郎的马受了惊,熊姓富商没有抱到美人,先成了蹄下之鬼。
周遭来参加婚宴的街坊也被这变故惊呆了,不少人把眼光投向钱末九。
“这是克夫的命啊。”“熊老板真是倒霉。”“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女娃儿克夫。”
窃窃私语声不断响起,钱末九成了风暴的中心,她忽然扯掉了头上的凤冠,推开门口的钱大富,飞奔离开。
钱大富想要伸手去拦,终究是晚了一步,任凭女儿在自己眼前溜走。
一身嫁衣的钱末九推开端木放门的时候,端木放正独自苦饮,四目相接,竟无语凝噎,他们都没有说话,紧紧抱在一起,世界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人。
当晚,两人在月色下结为夫妻,钱末九成了端木夫人,过起了节俭的苦日子,但她的笑容却比以往十七年加起来更多。
整整一年,钱末九偶尔回过钱家,钱大富每天暴怒酗酒,迁怒于妹妹,而妹妹似乎更不爱出门了。
但钱末九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她怀上了端木放的孩子,端木放的事业也迎来转折,尉迟傲天赏识于他,决定带着端木放前往漠北联军战场上试炼。
送行的那一天,两人相拥而吻,却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远。
端木放在战场厮杀的时刻,钱末九难产了,她美丽而脆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刚出生的孩子,钱末九恳求父亲和妹妹,替她照顾孩子。
她没有想到的是,钱大富竟提出条件让钱末叶代替自己成为端木放的妻子,否则宁愿让孩子活活饿死。
钱末九知道,这些日子钱大富为钱末叶找了许多人家,只是这些人家虽然家境不好,却更看不上钱末叶不能生育,纷纷退婚,所以钱大富一心想把二女儿送出去。
可代替自己成为端木放的妻子,叫自己如何接受,钱末九求助的看向妹妹。
钱末叶却冷冷道:“爹说的有道理,要不是你在娘胎里抢走了我的养分,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是你欠我的!”
钱末九忽然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朝夕相处的妹妹了,钱末叶眼里的怨恨让她揪心。
可此时为了孩子,为了妹妹的后半生幸福,钱末九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子。
眼角珠泪划过,钱末九的生命也仿佛这一滴泪水,划向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