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有南宫让自己清楚: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立继后的。
他与马氏少年夫妻,当年南宫家不过是籍籍无名的小户,马氏身为陇东大族马家的嫡女,嫁到南宫府算是下嫁。
与马氏成亲时南宫让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秀才,是马氏主动拿出丰厚的嫁妆帮他打点门路,他能有今日的地位,马氏占了一半功劳。
之后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冲着南宫府的地位才嫁过来的?为何自己籍籍无名的时候不见她们?
他是绝对不会再立继后的,无论朝臣们怎么说。
待到自己百年,自要与马氏合葬。帝陵里清清静静的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亦如少年时,亦如大婚夜,亦如后来他官居丞相时承诺的那样。
只愿来生再与马氏做夫妻,相守白头。唯一的遗憾就是静女不是皇子,不然也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至于那些女人就通通葬到妃陵中,继续勾心斗角去吧。
南宫让寂落的进了寝殿,五十一岁的他背有点驼。
四九听到通报反身出了寝殿,片刻后捧着一方锦盒回来了。
跪到南宫让身前:“陛下。”
南宫让拿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方叠好的绢布,抖开:上面记录的是南宫静女离开宫宴后的一言一行。
寥寥数语,南宫让读了一遍又一遍,面露动容。拎着绢布走到宫灯前亲自焚毁。
“四九。”
“奴才在。”
“令服侍静女出宫的宫婢和马夫封口。”
“是。”
“另外……派出去的人回报了么?”
“启禀陛下,景嘉元年的那场瘟疫令晋州十室九空,蓁蓁驸马的亲族似乎都死绝了,也许还有幸免于难者,也不知迁到了何处,还要继续追查么?”
“齐颜十四岁之前的事情就一丁点儿没查到?”
“回陛下,据说驸马爷少时随双亲逃难居无定所,后来他们全家都感染了瘟疫又遭到草寇劫道,驸马爷被隐士高人所救到深山中学艺,直到十四岁方出。”
“高人?他有没有说过是哪位高人?结庐于何处?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据说那位高人已经离世了,旁的还没打探到。”
“哦?死了么……”
“是。”
“你明日亲自到礼部走一趟,把齐颜春闱秋闱及殿试的文章秘密调出来。”
“是。”
殿试时,南宫让只仔细看了几位世家子弟的文章,在寒门出身的学子中挑了几位写字好看的,随便点了。
其中齐颜的字是最出挑的,南宫让只是简单浏览了齐颜的文章,看到他的籍贯是晋州就点了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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