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窗外挂着的一排灯笼发出的光,齐颜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宫静女不安的表情和愧疚的目光。
心脏抖了一下,如鲠在喉。
南宫静女咬了咬嘴唇,伸手扯了扯齐颜的袖子:“这种习俗自古以来就有,大不了……改日本宫找父皇说说,请他下道旨免了跪迎就是……你别生气了。”
在南宫静女的心中,齐颜似乎永远都没有脾气,不管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包容。
在齐颜用极轻的声音,一句连着一句反问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齐颜转过身背对着自己,南宫静女莫名的心慌。
原来再温润如玉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十五年来,一直都是别人哄着她,如此低声下气的去“哄”别人还是第一遭。
可南宫静女并未觉得难堪,只是急切的渴望抚平这份无声的怒意,她不习惯齐颜这个样子。
齐颜直直的注视着南宫静女,感觉到自己的心上某个久未愈合的伤口,再次冒出鲜红的血来……
殿下,你可知我献计烧掉了你的半壁身家?
你可知,我与你相处时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设计好的?
你可知,我终有一日会颠覆整个渭国?
然后,亲自取走你的性命?
见齐颜还是不说话,南宫静女的鼻子一酸,委屈的说道:“你还要怎样?”
说完竟流出了眼泪,南宫静女无比委屈和难受。
自己都这样了他还要如何?这个人的气性怎么这么大?
听到南宫静女浓浓的鼻音,齐颜嘴唇翕动,略带哀伤的唤道:“殿下……”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本宫长这么大,从来没求过人。”
下一刻,齐颜挪了挪身体,摸索着将南宫静女拥入怀中。
“嗝。”
“殿下。”
“……嗯。”
“臣该死。”
南宫静女已忘记了哭泣,放软身体任凭对方抱着:“本宫不是说过么?别把这么不吉利的字挂在嘴边……”
“臣的确该死,惹殿下落泪了。”这是一句实话,前半句和后半句蕴藏着两层不同的含义,唯说者一人能懂。
南宫静女的心口酸酸涨涨的:“不许胡说,本宫才没哭呢。”
齐颜摸索到南宫静女的脸上,以拇指拭去了尚挂在眼角的一滴泪珠,柔声道:“嗯,殿下最坚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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