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齐颜欲掀开被子起身,南宫静女却快步走了上来,一边说道:“别起来了,躺着就好。”
齐颜手上的动作一顿:“是。”
南宫静女拖着长长的裙摆坐到床边,太阳西垂天色逐渐暗了,她自然地抽出齐颜手中的书卷,扫了一眼内容:是写一些筑城工事的书,大抵是工部书籍。
南宫静女随手将书放到一边,柔声道:“夜里看书伤眼睛呢?你看,眼眶都熬红了。”
齐颜温润的笑着,一如从前:“殿下说的是,出去这一趟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只是想早点担得起工部侍郎的位置,急了些。”
南宫静女笑着执起齐颜的手,大半年的劳作让齐颜的虎口和手指上蒙了一层薄茧,她将齐颜的手捧在手心、细细摩挲着上面的茧子,轻声道:“你瘦了。”
齐颜的心跳就这样变了频率,但罪恶感同时席卷而来,从而生出了一种排斥,还没权衡清楚身体就率先做了反应:将手从南宫静女哪儿抽了出来。
齐颜抿了抿嘴,这个动作是不合时宜的,她知道、可惜已经晚了。
南宫静女却没说什么,抬起头细细地打量齐颜,二人相顾无言。
读到南宫静女眼中的情愫,齐颜暴躁又不安,偏偏要装作一副平静且受用的模样来。
她是思念南宫静女的,至少在找到小蝶之前每天都会拿出一段时间来想她。
可这一切都随着小蝶的寻回破碎了,或者小蝶没有遭受这些,齐颜仍旧可以说服自己保持往昔。
若是没有渭国的入侵,小蝶仍是草原上最强大部落:撑犁部的公主。
所有的变故都是眼前这个女孩的父亲造成的!
冰凉的触感将齐颜的思绪拉回,南宫静女的手掌贴到了齐颜的脸上,食指微动抚摸着齐颜的眉梢:“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脸色很不好,传过御医了么?”
齐颜浅浅地呼出一口气,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酒气:“殿下喝了酒?”
南宫静女莞尔一笑,干脆脱掉了鞋子坐到齐颜的身边,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我只饮了三杯,不过这批酒清冽了些,味道重。”
齐颜的身体一僵,没有答话。
南宫静女自顾自地说道:“我都听说了,我们的工部侍郎齐大人不同凡响,每日都和匠人在一处、事事亲力亲为。”说到这儿,南宫静女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甜蜜和自豪,并且真心的认为:齐颜若只有驸马一层身份是最大的屈才。
齐颜依旧沉默着,直着身体任凭南宫静女依靠,却没有像从前那样分出一只手来揽着她的肩膀,一双手搭在被子上、手指不是搓着锦缎被面。
南宫静女还以为齐颜只是累了,没有深想、也没有觉得自己被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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