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源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寻到面目全非的谷枫,他当时得了疟疾,骨瘦如柴、被看守他的人丢到僻静处任其自生自灭……
钱源将人带到洛水边巡防名医,花费数不清的银子才将他救活。
而谷枫的家人也大都受到了牵连,他那年迈的高堂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前些日子,钱源来信说谷枫已被安排到晋州附近等候差遣,这是二人阔别多年的第一次见面。
“还习惯么?”齐颜淡淡的问。
谷枫沉默着没说话,齐颜也没强求继续说道:“这次叫你来,是因为我手底下的四方钱庄受到了通源钱庄的打压,开到京城的银号很难经营下去,我希望你去协助钱源把钱庄的生意打理起来。”
谷枫的眼皮抬了抬,问道:“通源钱庄的东家不是那位谢安,谢大官人么?”
齐颜:“没错,此一时彼一时。谢家的滔天富贵传了三代,也该分出来一杯羹了。谢安背后的主子是三皇子南宫望,谢家的产业说白了就是南宫望的钱袋子。钱是个好东西,只要有谢安在后面为南宫望注财,南宫望就能在朝堂上压五皇子一头。”
谷枫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回道:“小人的手段怕是会阴狠毒辣一些,主人不介意么?”
齐颜勾了勾嘴角:“把善后做得干净些,一切随你。”
谷枫:“是。”
……
齐颜先出了破庙,“啪”的一声,小庙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半扇木门倾倒在地,激起波浪般的烟尘,一圈一圈地荡开。
齐颜连头也不曾回,倒是守在马车边的钱通激动地抽出了腰间佩刀,警惕地看着齐颜身后,齐颜摆了摆手示意钱通稍安勿躁,在对方的注视下返回了马车。
钱通亦跳上车辕朝黑洞洞的小庙里望了一眼,一抖缰绳:“驾!”
齐颜靠在车厢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说起来自己还要感谢谢安,将钱源这样的人才送给了她。
这三年,齐颜名下的产业如藤蔓般蔓延到渭国各地,虽然规模上欠些火候,但只要四方钱庄能打入京城,打响名号,有了银子的支持其余的产业便会如雨后春笋般窜天而起。
巫蛊之案以后齐颜秘密收留了数百人,而且从两年前齐颜还派人秘密游走各地,收留了一些孤儿。
由于齐颜本尊是晋州人氏,她在晋州担任太守的这三年在齐氏宗族中已经具备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不少齐氏的学子都要唤齐颜一声“族兄”或“族叔”,今年的大考晋州齐氏共有三十余人有资格……
若是运筹得当,齐颜在朝中很快能培养出一批“直系”力量。目前的晋州就好像三国时代的汇集了司马徽、诸葛亮、庞统、郭嘉、荀攸、荀彧的颍川一样,用不了多久晋州学子就会成为渭国朝堂上的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虽然这些人不能帮助齐颜完成复仇大业,但齐颜作为晋州学子的“先行者”,将掌握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只是最近这一段时间,齐颜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她曾动用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去暗访面具人的踪迹,却一点线索都没能查到。
面具人和她的势力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