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槐爽朗地笑了起来:“前阵子不是给你写信说内子有孕么?前些日子给我生了个儿子,妾室也生了个女儿,你这个做叔父的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齐颜:“恭喜,等我给嫂夫人和侄儿选好了礼物一定登门拜访。”
公羊槐:“那就说好了啊,记得带两坛你府上五十年陈的梨花醉,可把我给想坏了。”
公羊槐这才发现齐颜脸上的不对,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缘君,朝堂不比地方……”说着摸了摸那滑稽的八字胡,继续道:“胡子你得适当地留起来了。”
齐颜笑了笑,用恰到好处的声音回道:“白石莫不是忘了?我除了吏部的官职外还有另一重身份……身侍殿下自然要爽朗些才好。”
不少人都听到了齐颜的言论,言下之意她还需要这副好皮囊去侍奉公主殿下,不好留胡子的。
嗤笑之人自然不少,但以齐颜如今的官阶可没有几个人敢公然表露。
突然,齐颜朝着另外一个地方看了过去。
公羊槐顺着齐颜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在目光的尽头站了一位“老熟人”——殿前将军丁仪之子:丁奉山。
丁仪是太尉陆权的内弟,当年渭国大军侵略草原的先锋官,而丁奉山与齐颜和公羊槐早些年就是认识的,三人在允州的童生试上结识。
当年的丁奉山可是允州一霸,仗着自己父亲有地方兵权在允州作威作福。
公羊槐明白齐颜的想法,低声解释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如今这位少爷可是发达了。去年兵部侍郎告老还乡,太尉大人亲自上书举荐了丁奉山,他现在和我们同属六部,虽然官阶不如我们高,腰杆子可比咱们硬实多了。太尉大人是人家姨丈,人家老子是殿前将军,大表哥是左仆射,二表哥是驸马爷兼御前侍卫。”
齐颜点了点头,公羊槐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齐颜转过头去只见公羊槐捂着嘴巴肩膀簌簌耸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齐颜安静地等到公羊槐止住了笑,公羊槐瞪了齐颜一眼:“你怎么不问我笑什么?”
齐颜:“笑什么?”
公羊槐又“嘿嘿”一声,揽过齐颜的肩膀:“我突然发现你和这位少爷还是亲戚呢!你看……灼华驸马是你姐夫,是他的二表哥,这你和丁奉山该怎么论呢?我算算……”
齐颜心头涌出一股厌恶,脱开了公羊槐的胳膊:“没什么可论的。”
公羊槐却不依不饶,调笑道:“这么算你的腰杆子可比他硬啊!”
齐颜轻叹一声:“时辰差不多了,那些大人都看着你呢。”
公羊槐立刻收敛了笑容,做出一副老成之态。
齐颜的心情却有些糟糕:几乎所有草原的仇人如今都是她的“亲戚。”